一路热热闹闹的回到小巷。
车子刚停,司厌外婆就开了门,回头冲后面的人道,“快看,谁回来了。”
夏妗外婆迷迷瞪瞪的看一眼,“哦,这不是我的大孙子吗?”
夏妗,“....”
这孙女变孙子了。
“是,你的大孙子,带着你大孙媳回来了。”司厌外婆将错就错,看来已经很习惯了。
司厌和夏妗这次回来,带了很多海城的特产,大包小包的拎进来,把外婆的小堂屋堆的满满当当。
“买这么多干什么,我是吃也吃不完,用也用不完。”
司厌外婆嘴上嫌弃,但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问夏妗,“婚礼要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
夏妗说,“应该差不多,我都不清楚,都是司厌在操办。”
她直到现在,连婚礼地址选在哪儿都不清楚,就清楚自己的婚纱礼服的样式,以及定制的鸽子蛋大钻戒。
原本司厌是瞒着她的,但偏偏不巧,他和设计师线上沟通时,被夏妗不小心看到了设计图纸。
自然,她很会演,装作没看到。
不然惊喜减半,司厌一定会失落的。
“厌厌疼媳妇,真是好孩子,哎呦,外婆的好外孙。”
因为对司厌太满意了,外婆对司厌的爱溢的过剩了,一个没忍住就像小时候那样过去,喜爱的要去捧他的脸。
但司厌现在长得太高了,那脸外婆抬手都够的费力,好在司厌在她过来时,就看出她的意图。
微微弯腰低头,外婆捧了个正着。
“臭小子,外婆真是没白疼你。”
司厌含笑,眼睛看向一边也笑着的夏妗,两人目光对视,夏妗微微歪头。
司厌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简直不像原来的他。
人幸福时,高冷的人,也会变得充满温度。
——
鹿城的年味很足,大街小巷都挂着红灯笼,街头到处都是卖春联和福字的,红彤彤喜气洋洋的一片。
夏妗和司厌回来陪了一会儿两位外婆后,就出门去逛街,不对,是赶集。
司厌说,鹿城到了新年,把出门购物叫作赶集。
离小巷最近的集市上,人满为患,都是采购年货的人。
夏妗和司厌一起挑了些对联,福字,灯笼,和一些糖果,饼干,水果,和厚厚两沓红包。
司厌说,小巷的邻居们,会在除夕夜走街串巷,要备好吃的点心,有小朋友拜年,就派红包。
夏妗问他,“你小时候在鹿城过过年吗?”
司厌说,“当然过过,我和耗子孟奇一起,他们拜年说吉祥话我跟着混一下,能混很多红包。”
司厌自然是从小不缺钱的。
但那样的记忆,珍贵的不是钱能替代的。
小时候拿到红包,开心的感觉不来自于里面有多少钱,小巷邻居们间的真情实意,是他在海城从来体会不到的。
没人因为他姓司,而格外热情热络。
在鹿城,他是司厌,是邻居徐奶奶的外孙,和耗子孟奇同他们来说一样,是小巷的孩子。
司厌对鹿城和小巷,一直就有区别于任何城市的特殊情感,他出身在海城,后来在纽城学习,这两个地方,他生活的时间都要远超过在鹿城,但对于他来说,能真正称之为家乡的,是鹿城。
“真羡慕你。”夏妗想象着那个画面,憧憬又遗憾,“我的童年,从来没有这样的记忆。”
记忆尤始。
妈妈去世前。
她的新年记忆,只有妈妈和外婆,以及破落的屋子屋檐下的小小的一盏红灯笼。
妈妈抱着她亲手挂上去。
妈妈也会带她贴对联,贴福字,那是新年最快乐的一瞬,但剩下的就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静和凉。
是周围邻居热闹下衬托出的凄凉。
她总是在门口探出头,睁大眼睛看着邻居家亲人往来的热闹。
她们家。
永远是她们三人。
唯一可能会出现在她们家的只有秦阿姨。
过年时挨家挨户拜年,夏妗从小就没有体验过。
到了夏家后,过年更是与她无关。
司厌搂着夏妗的肩,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这样的记忆,今年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