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划破他的手掌,鲜血直流。
燕灿看到他时,眉头顿时皱起。
“燕霆,你……”
燕霆对他并没有丝毫恨意,反倒将他扶了起来。
“现在燕寒国大乱,不是兴师问罪之时。
越乱,亦越当齐心协力。”
燕霆开始与燕王等人商量着应对华秦的计策。
降,不可能。
这是他们的国家,生存了几百年的领土,怎能让华秦霸占?
燕灿就看到他们秉烛夜谈,看到父皇鬓边的头发,一夜间更白了几分。
看到昔日里沉稳的三弟,也在短短时间里,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他们每个人忙得胡子拉碴。
可是……燕寒国怎么会是华秦的对手?
几场交战,仅仅十天时间,华秦大军直逼燕寒国都城、皇宫。
华秦连下九封招降令,可燕寒国顽强抵抗。
带兵的赢国勋只能开始战。
他知道,战争拖延得越久,对赢帝而言,更是折磨。
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都要发生,不如尽早结束!
熊熊的战火包围了皇宫。
婢女们尖叫、宫人们投降,将士们兵荒马乱。
一荒僻的城墙处,燕霆将一个包袱塞进燕灿手中:
“阿灿,快走!立即离开这里!”
“你是燕寒国的太子,是太子储君!”
“只要你活着一日,燕寒国就还有复国之日!”
“以后父皇与我都不在了,你该长大了。”
“战乱之时,任何人的话、皆不可信!”
远处有华秦的军队厮杀而来。
燕霆用力将他推出那道隐蔽的城门:“阿灿,不要看,不要回头!”
可燕灿躲在门口,透过门的缝隙。
他看到自己的三哥持着剑走向华秦军队,与他们厮杀。
华秦将士的剑,一剑刺穿他的咽喉。
昔日里沉稳坚毅的三哥,“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还看到了他的父皇,穿着一袭龙袍,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
“华秦逼我……华秦逼我啊!”
尔后,那个总是纵容他、由着他的父皇,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摔得粉身碎骨。
鼻息里全是浓烈的血腥味。
喉咙像是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有人来拉着燕灿走,将他拉着逃亡。
可即便离开,那些画面还是从此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
燕灿没有注意到,燕霆在死之前,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其实,华秦的军队并不会杀他,也不会逼死燕王。
赢厉下了诏书的。
可今日的燕霆故意穿了普通将士的服装,故意去厮杀。
燕王也早就得到华秦的信件,只会软禁于他。
可燕霆与他商量好,让其跳城自亡。
“唯有如此,才可让阿灿亲眼目睹家人被屠杀的场景!”
“唯有如此,才能让他憎恶赢厉。”
“阿灿是唯一能接近暴君赢厉之人。”
“唯有他,能刺杀赢厉!”
“暴君当政,这天下必乱、民不聊生啊!”
“复燕寒、复燕氏皇族、拯救黎民苍生的重任,就落在阿灿身上了……”
燕灿被带上马车,手中还抱着燕霆为他准备的包袱。
除了日常的吃穿所用,还有燕国的玉玺,以及一封信。
信里仅后面的两句话:“暴君当政,这天下必乱、民不聊生啊!”
“复燕寒、复燕氏皇族、拯救黎民苍生的重任,就落在阿灿身上了……”
是啊,这样的大任,从此由他担任!
他、该长大了!
赢厉……
从此以后,他们只是滔天的仇人,而不是朋友!
他余生之夙愿——诛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