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她的确能比过燕凌九。
可真到这一刻,真亲临这战场,看着她从容不迫运筹帷幄的能力,他才更是恍然。
何止是能比过。
是燕凌九,完全不配与陈玉皎相提并论!
这么久以来,陈玉皎几乎从未与燕凌九起冲突,他以为是陈玉皎能力到底不如燕凌九。
但如今仔细想来,是她从始至终,压根不屑于理会燕凌九!
没有一头雄狮,会低下头看脚边的蝼蚁,会与一只蝼蚁浪费太多的时间。
这样的能力,令他的胸腔都在阵阵发热。
他想,这两日他也观察过,赢帝与陈玉皎的感情并不恩爱热烈。
甚至两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情侣。
是不是她……兴许从未真正接受过赢帝?
是不是在她心底……还是有他一丝的位置……
毕竟,她爱了他足足11年,从12岁,到23岁,爱了整个青春韶华。
据说人最初爱上的人,会一生也无法忘记。
以前陈玉皎对他恶劣,是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如今,他认识了。
若他不再那般自以为傲,若他肯心平气和与她谈一谈,是否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陈玉皎并没有注意到战寒征的任何神色。
看到城楼上诸多的南楚军队后,四十万对四十万,这似乎是他们双方所有的底牌了。
陈玉皎最后一笑:“南楚太子在此也做了陷阱,那别的地方有吗?
一些百姓居住之地,可有?”
这一次,景屿白贵气温润的面容,终于在那一刻彻彻底底凝滞。
“你……此话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有一府衙兵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慌张策马而来,满身是血。
“报……太……太子……有人潜入宁镇,抓走了镇上足足三千多名百姓!
甚至、那批神秘力量还在不断扩散,在南楚城镇四处抓人!”
景屿白如玉的神色间,顷刻间笼罩着冷意。
这些天他只顾着揣测、陈玉皎到底想从哪面攻击。
左右思量,四面部署,却唯独没想到,陈玉皎真正的目标,并不在这边境线,而是已经深入境内……
宁镇,是他前不久才去安抚之地,他陪那里的百姓们一同播种,抱过那里的孩童……
景屿白几乎不可置信,他浸了冰的目光盯着陈玉皎:
“你竟对百姓出手?”
他还以为,陈玉皎不是赢帝那等暴君。
表兄喜欢的女子,不该那般心狠手辣!心思歹毒!
陈玉皎的确安排人去了。
她早最开始谋划时,就知道景屿白为人太过缜密,定会处处严防部署,密不透风。
这边疆,并无法突破。
唯有调动赢华绝那批悬剑派的剑客悄无声息潜入。
至于抓无辜的百姓……
陈玉皎迎上景屿白的目光,冷笑:
“歹毒么?那景太子趁人之危就不恶毒?让我们万箭穿心赢菱的尸体,就不恶毒?”
其实那机关,的确是景屿白前去安排的。
当时赢华绝死前,知晓南楚擅机关,特地传的信,请求他们这么做。
景屿白其实并不想对尸体动手,可若是利用两具尸体,能够让赢厉与陈玉皎打消一统天下的念头,减少生灵涂炭。
这样的罪过,他甘愿背负。
所以他亲自设计了机关术,安排了人前去皇宫做那一切。
他想利用赢菱的尸体,让他们两人就此退却!
只是、这样的举动,对陈玉皎与赢厉而言,的确太过歹毒。
陈玉皎清冷的目光直视他:
“曾经你让我们诛心,如今,我也不过是让你体会到焦灼心痛的滋味!”
打蛇打七寸。
景屿白最在意他的百姓了。
唯有此处,是景屿白的弱点。
又有人慌慌张张前来报:“太子!四处城镇的百姓全被抓走!他们还开始杀人放火!伤害无辜的百姓!”
陈玉皎抬眸看向景屿白:“景太子,是要在这边关与我们鏖战,还是去救你的子民,任你选。”
景屿白的脸色已经惨白。
在这里战,可以守护好南楚的疆域。
武关,可是南楚最重要的疆域,抵御华秦的最重要边疆关隘。
守护好这一道城池,就没法保护那十里八乡、万万数的百姓……
那是他的子民,是多少个幸福欢乐的家庭啊……
他自小就立志,护好南楚每一个子民,绝不让战争毁坏安宁的南楚。
如今……
可是、一旦撤兵去救他们、
撤一半,剩下的和陈玉皎等人交锋,只会死,是无意义的牺牲。
这些将士,也有他们的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
但若是全撤走,这南楚边疆的边境线,守护南楚的最重要关隘武关,将就此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