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节(1 / 2)

方刚掏出手机给马玲打电话,边打边发牢骚:“还说身体很不舒服。感觉想要死掉,不舒服还跑出去!”这时,小杨贴着门,对我们说屋里有手机在响。我和费大宝都把耳朵贴在门上,果然没错。方刚挂断电话,里面的手机铃声也跟着消失,再打又响,说明马玲的手机还在家里。

“这女人真是糊涂,怎么出门连手机也不带。”方刚有些生气,出了公寓,我们在斜对面的一间冰饮店坐下,特意挑了靠窗的位置,以便能观察到马玲回来。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马玲回来。

方刚有些警觉:“她是个心细的人,出去这么久怎么可能不带手机?难道是遇到什么急事?但就算有突发事件,她也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她记得我的号码,也记得你的。”我觉得不太对劲,用眼神和方刚交流了一下,费大宝说会不会遇到什么坏人。

小杨焦急地说:“先想办法把门锁打开。进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吧!”从冰饮店出来,方刚在附近找到一家卖锁具的杂货店,把店老板带回来撬开门锁。进了房间,居然看到马玲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色惨白,眼睛半睁着,嘴角有很多白沫。

“食物中毒吗?”费大宝说,我们都很惊愕。方刚立刻用手去探她的鼻息,好在还有,又低声呼唤马玲的名字,她只能微微转动眼珠,连嘴唇都没动。方刚马上抱起马玲,费大宝帮着托她的头部,两人冲出公寓,小杨也跟了出去,还叫我快跟着。

我让她先跟方刚和大宝去医院。随后就到。在屋里四下检查,收拾得很整洁,茶几上放着两个塑料袋,印着超市的标识,里面都是一些零食,旁边放着玻璃杯,里面有半杯类似果汁的东西,天气炎热。已经有些发霉。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塑料袋里有购物收据,除了零食、牛奶和啤酒之外,还显示买了两桶果汁。

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有两大桶纯果汁,其中一桶比较轻,应该就是喝的这个,另外还有几罐啤酒。因为这段时间,我和方刚都结过仇家,尤其是熊导游事件还没完全解决,所以我们都很警觉。我觉得恐怕不是食物中毒这么简单,就打开一瓶矿泉水。将里面的水倒出去,再把那半杯果汁装在瓶中。

拎着那半桶果汁,我关了冰箱门刚要走,又想起一件事来。就又打开冰箱,仔细检查那几罐啤酒。先拿起摆在最外侧的一罐,罐口完整,随手看了看罐底。却见罐底有个类似热融胶的白色小块,粘在罐底的铝皮上。用手抠了抠,粘得很牢。

这是什么意思?我把这罐啤酒带上,走出公寓给小杨打电话。得知他们三人已经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我也叫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载客摩托车。

在医院里,看到医生和护士正在紧张地抢救马玲,方刚站在旁边,费大宝和小杨看到我来,就过来汇报,说还不知道结果。我招手把方刚叫出来,给他看了这罐啤酒的底部。方刚仔细看着,费大宝说:“这明显是有人用针刺过,为了朝里面灌注东西的!”

“什么意思?”方刚瞪着眼睛问。

费大宝挠了挠脑袋:“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他们在酒吧看到喜欢的女孩,又怕泡不到手。就从淘宝上买那种特殊的工具。一套两个,其中一个外形就像那种装隐形眼镜的小圆盒,能拧开,里面可以装迷药,拧紧后贴在易拉罐底部用力一按,探出来的针就把罐底的铝皮刺破,里面装的液体迷药就流进去了。另一个是像万能胶水似的软膏,里面是固体胶,挤出来很快就干,用它把罐底的小孔堵牢。因为平时很少有人特意把易拉罐翻过来看底部,所以很隐蔽。”

方刚拿着易拉罐的底部认真看着,手都在颤抖。我和小杨互相看看,心里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取下五毒油项链递给方刚,他拿着进了抢救室,我从心眼里不希望是那种结果,不到十秒钟,方刚快步出来,将项链扔给我:“马上给阿赞巴登打电话。”

听了这话,我心说不好,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食物中毒。在大宝和小杨的追问下。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阿赞巴登的号码,拜托他用最快速度来芭堤雅的xxx医院一趟,方刚的女朋友被人暗算,情况危急。

大概一个小时后,阿赞巴登来到医院,以这个速度,看来他是叫的出租车。进了病房,方刚把医生和护士往外赶,医生不同意,方刚大叫:“滚出去!”

所有人都出了病房,只留下我们六个人。方刚反锁病房的门,阿赞巴登看了看我手里展示的易拉罐底部。他拉开拉环,将骨珠缠在手掌,竟然喝起那罐啤酒来。我心想他这是渴了?马上就觉得当然不是,这多半也是在感应里面有什么异常。

喝了几口下去。阿赞巴登开始念诵经咒,声音很低。他换了很多种经咒,最后在念诵某个经咒的时候停住,走到病床前,把手按在马玲的头顶,又继续念诵。十几分钟过去,马玲毫无反应。阿赞巴登掏出小刀割破左手中指,将鲜血不停地涂在骨珠上,然后又含了两大口啤酒,把骨珠抬在眼前,能看到他的口在动,只是嘴里有液体。无法张口。

我连忙开门出去,对站在门外议论的护士说马上给我找个纸杯,要装满清水。拿来后我又锁好门,递给阿赞巴登。几分钟后,阿赞巴登将嘴里的啤酒吐在纸杯中,轻轻晃了晃,让方刚捏开马玲的嘴,把水倒进去。

在这过程中,阿赞巴登始终在念诵经咒。我们这些外行都能看出他加持得很费力,因为阿赞巴登经常会停顿,好像卡壳。他的法力不弱,后来又掌握了极阴控灵术和鬼王心咒,与登康的差距就更小了,在泰国也排得上号。可二十分钟过去,马玲仍然像死人一样,眼睛也闭着。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至少有反应。”阿赞巴登说。方刚连忙问这会是什么情况,阿赞巴登说,从喝下混有不明物体的啤酒来感应,这种下降的法门虽然高深,但也不至于连鬼王心咒和极阴控灵术都解不开。看来应该是症状发作时间太长而没有及时解开,所以很难救治。

小杨连忙问:“那还有谁能够解得开啊?”

阿赞巴登回答道:“这种情况必须要法术极高深的阿赞才可以。”费大宝说登康师父带他老父亲去国外看病,剩下的只有于先生和鬼王了吧。

方刚在屋里走来走去,让我试着联系于先生。我心想虽然他没有手机,但为了救人,怎么也得打这个电话。于是我再次拨通于先生小区那间小卖店的公用电话,还是那位老太太接的,我说明来意,老太太说:“哎呀,老于的侄子又生病了?可他不在赣州,前些天他在南昌的叔叔去世,老于去南昌奔丧,都七八天了也没回来。”

真是不巧!我连忙问是否知道于叔亲戚的联系方式,老太太苦笑:“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第0906章鬼王

挂断电话之前,老太太说只要老于回来,她就马上把这事告诉给他。我说暂时不用,如果这边有急事再找他,我会再打电话给您。

打给登康,我对他说了这个事,他说让我们马上带马玲去菲律宾找鬼王,阿赞巴登可以领路,也好说话。小杨也说:“是呀是呀,干脆直接去菲律宾找鬼王。你们不说他是最厉害的降头师吗?收费也不贵。”我和方刚互相看看,在泰国做佛牌生意数年,我们都没见过真正的鬼王,看来这次得去了。

以最快速度订了从曼谷飞往菲律宾最南部城市达沃机场的航班,这个城市只与东南亚的一些城市通航,运气还算不错,否则又要转机。为了方便办事,我们让阿赞巴登跟着同行,毕竟他在菲律宾跟鬼王学了好几年法术,关系至少比我们熟得多,而且懂菲律宾语。

从达沃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鬼王的住所在棉半老岛最东南部的某个小城市。阿赞巴登说,他已经有两三年没来这里,因为鬼王这个人没什么感情,只认钱不认人。所以这几个徒弟只要宣布正式出徒、离开鬼王,就没几个经常回来看望他的,鬼王也没盼望徒弟来看,除非有事要办。

“这里就是鬼王的住所。”阿赞巴登让出租车司机停在某街区的一户住宅门前。这里都是半新不旧的房子,但有很多两三层小楼。还有院子,外墙都是用铁栅栏。我们几个人从两辆出租车中钻出,我和方刚共同把马玲从车里抱出来,阿赞巴登去敲门,有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打开门。知道来意后就点点头让我们进院,方刚连忙抱起马玲进去。

院子里很简单,停着两辆摩托车,一个圆形的大木墩桌和几把木墩椅,还有条小黑狗走来走去。看到方刚抱马玲进来,小黑狗就一个劲地朝两人叫唤。那黑皮肤男子长得挺黑,眼睛却很大,跟阿赞巴登说了几句,打手势让方刚抱着马玲进屋,我们也跟着。以前听登康讲过他的经历,说鬼王家里有个马来小伙,算是翻译兼助手和厨子,不知道是不是此人。

看到小杨和费大宝的兴奋劲,不知为何,我却感到一阵阵害怕。鬼王这个人,我经常听到他的名字,耳朵都要起茧,都说他的阴法极厉害,任何鬼都不怕,屋里还供着横死新娘。用来看家护院。在我心里,鬼王基本就是鬼的代名词,所以我的手和脚都有点发抖。而费大宝跟小杨却只是听说,好奇成分居多,他们毕竟不是牌商,没怎么体验过阴灵的可怕,所以没什么感觉。

刚迈进屋里,我就看到对面墙上悬挂着的一幅巨大的黑白女人照片。这是明显是个新娘,穿着露肩膀的白色婚纱,戴着头纱和白珠花。五官倒是很好看,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很可怕,越看越不敢看。

我把头转过去,走到屋角处,听那男子和阿赞巴登谈话。这时,我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照片,奇怪的是,总觉得那照片中新娘的目光还在看我,让我心里发毛,连忙把目光移开。

那男子进屋去了,阿赞巴登说:“我们先等着,鬼王正在上厕所,一会儿就出来。”放在以前。我非笑出来不可,但现在马玲重病,实在没有心情。

方刚把马玲轻轻放在地板上,从旁边拿过一个垫子给她垫在脑后。费大宝低声问我:“田哥,墙上的那个女人是谁啊?”我说以后再告诉你。看到小杨一直盯着墙上的新娘照片看。我示意她别多看,没什么好处。

我问阿赞巴登,那黑黑的男子是否就是登康所说的马来小伙。阿赞巴登点点头:“他已经在鬼王这里十几年,都快四十岁了。”我心想,那就不能叫小伙了。再说,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不跟着鬼王修法,要是当助手或者做饭的话,在哪里都能做。给降头师做饭,有什么特殊的好处吗?经常要接触这些鬼鬼尸尸的东西,心里不害怕?

“一会儿看到鬼王本人,你俩不能表现得太轻浮了,那可不是普通的阿赞,脾气古怪,心黑手狠,别看到就要握手拍照什么的。”我低声嘱咐着费大宝和小杨,两人连连点头。

大概五分钟之后,那马来“小伙”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这男人并不高,可能比我还矮,脸上纹刺得全是密密麻麻的经咒,前面是平头,背后却留着长长的头发。看起来很怪异。眼睛阴冷阴冷的,好像他家人早已死了几百年,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感情。

鬼王赤裸上身,只斜披着一块白布,又像大围巾又像衬衣,白色八分长裤,赤着脚,胸膛也有很多纹刺。他看了看我们,阿赞巴登指着地板上躺着的马玲,对鬼王说了几句话。鬼王边和他对话,边看着我们这几个人,随后走到马玲身边,弯腰抓起她的一条手臂,看了看马玲的脸,又把她的手放下。

阿赞巴登对方刚说:“鬼王让你把她弄到里面屋子去。”

方刚连忙抱起马玲进了里屋,我们也跟进去。这间屋中设有很大的地坛,三层阶梯的木桌靠墙摆,最高处斜放着一幅那新娘的黑白照片。三层坛上摆了很多尸蜡、阴牌、极阴罐和大大小小的各式地童古曼。光极阴罐至少就有十多个,码得整整齐齐,估计里面都是某些横死阴灵的血肉和毛发等物。另外,坛前还有个大铁托盘,里面有很多阴物,什么婴胎干尸,小孩的头骨,成年人的域耶和手臂骨、大腿骨等等。屋角摆着一个比较大的陶土瓮,估计就是横死新娘的血肉瓮。

费大宝掏出手机,看来不是要合影就是想拍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费大宝只好把手机又收起来。小杨看着托盘里的那些东西,脸都白了,我拉过她低声说少看这种阴物。免得晚上做噩梦。

“把马玲放在这个垫子上面。”阿赞巴登说。方刚依言照做,鬼王拿过一颗灰黑色的域耶,盘腿坐在马玲身前,手掌五指放开,抓着她的头顶。开始念诵经咒。其实我也很想给鬼王拍照,只是现在马玲是死是活都是未知数,我实在没这个心情。

鬼王施咒和其他阿赞师父似乎都不一样,速度更快,好像吐字也更清晰,当然,这是从外行的角度来分析,我听上去觉得鬼王对经咒更加熟练似的。

方刚蹲在马玲头部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马玲的脸。十几分钟后,鬼王停止念诵,抬头看着屋角的斜上方,对马来小伙说了几句话。他点点头,从屋角把那个陶土瓮抱起来,放到鬼王的左手边。

小杨在我耳边低声问:“那个瓮里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