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1 / 2)

年轻母亲没回答,但眼神已经把她出卖。老谢连忙掏出名片,我也把名片递给她,老谢说:“我们已经在泰国做牌商六七年,无论请牌还是驱邪,都是明码标价、货真价实。你可以多了解一下,说不定你的朋友就有人和我们做过生意呢。”

她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问:“那要收多少钱?”我说要看具体的情况来对待。你的儿子是生了什么怪病,还是不小心惹了哪些不干净的东西。

年轻母亲说:“他没生病,只是……只是所有人都说他是怪物……”

“怪物?”听她这么说,我和老谢不由得仔细端详这个小男孩。泰国人的长相似乎天生就有梭有角。尤其成年男人,怎么看都有型,就连开三轮车的司机大叔,看上去也像n流明星似的。这小男孩长得不错,五官端正,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异样,都是无辜的神色,还在不停地轻轻抽泣。

老谢问什么意思。年轻母亲说,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她家就在附近,丈夫也在家。如果方便的话,请我俩去她家坐坐。于是,我和老谢受邀去了她的家。

泰国和中国的城市结构有很大差别,在中国,城市的普通民居都是以小区来划分,由各自的开发商或政府管理,而泰国贫富差距在这点上体现得很明显,有钱人住的是高档居民区,高级公寓和别墅,而普通老百姓住的要么是旧公寓楼房,要么根本就是普通的平房,有点儿像中国的棚户区。

这位年轻母亲家就是平房,高高低低,有一层也有两层的,但那种两层的怎么看怎么像违建。我和老谢跟在年轻母亲走进小巷的时候,有两个男人骑在摩托车上驶来,看到年轻母亲和她儿子,两人已经驶出十几米,却还在回头看着。而有个中年妇女拎着东西路过,更是紧张地靠在路边,像躲汽车似的,把我们几个人让过去,这才边走边回头地离开。

我和老谢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

进了年轻母亲的家中,屋里低矮又发暗,有个中年男人坐在小板凳上,边听录音机里的流行音乐,边吃饭。看到我们几人起来,这男人连忙站起身,放下碗筷。年轻母亲和他说了我俩的身份,那男人将大手连摆:“什么牌商,我们又不买佛牌,出去出去。”

第0628章说谁谁死

“别这么说嘛,我们又不是只卖佛牌,”老谢笑呵呵,“冲煞撞鬼,驱邪施法都可以做。”

男人把眼一瞪:“什么撞鬼,我看你们两个人就是鬼!”

年轻母亲连忙解释,是因为之前托人找过两个阿赞师父,但效果不佳。每次都要收几千泰铢,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几千泰铢,不过一千来块钱人民币,对中国人来说,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不见得能穷到哪里去。普通城市的月薪怎么也有两三千。但在泰国就不同了,物价低,而收入也很低,警察每月才拿六七千泰铢,工薪族更差。所以对这家人来讲,这几千泰铢可能就是他们家近两个月打工的所得,也难怪生气。

老谢刚要问什么。听到那小男孩抬起头,小声对妈妈说:“我真看到了,妈妈,就在他的肩膀--”还没说完,他爸爸就生气地打断:“你还敢说?信不信我打你?”小男孩吓得一激灵,年轻母亲连忙把儿子抱住,埋怨丈夫太凶,把孩子吓着。

男人说:“不凶能行吗?成天胡说八道这种话。还嫌我们惹的麻烦少吗?”

我问:“能不能和我们俩说说,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是怪物?你指的是左邻右舍吗?”年轻母亲叹了口气,说不光邻居,还有亲戚和朋友。老谢让她仔细说说,年轻母亲却看着丈夫,好像在家里他说了算。

男人余怒未消地指着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说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是这个人肩膀上骑着小女孩,有时又看到有人跟在谁身后进了屋,有时去邻居家玩,一个人蹲在墙角和看不见的人说话,说这里有人给他讲故事,自己是几年前死去的什么什么。”

“哦,就是说,他的这些话让很多人感到反感,所以就不喜欢他。”我回答。

年轻母亲摇摇头:“要是就这么简单,我们也不会让大家讨厌到这个地步。好多邻居都让我们搬出去,离开这里,可我们又不是有钱人,这里已经住了两代人。旧屋又没有人买,我们能往哪里搬?”

男人说:“每次只要他一说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个人就会倒霉,不是死就重病。要么就是家里出怪事。大家都把他当成霉头星了,看到就躲着走!”

老谢想了想:“会不会是他真看到了什么……”男人很生气,说哪有什么东西,别人都看不见,怎么就他能,他又不是神佛转世。

我来到男孩面前,蹲下来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啊?”小男孩畏畏缩缩地不敢回答,看来是认生。年轻母亲说:“他叫乌乃。”我问小男孩名字就是想找个话题切入。好往下问话,可她这么一掺和,反让我失算了。这孩子本来就内向,还经常挨骂。这怎么跟他沟通呢。

老谢笑呵呵地走过来,问:“乌乃,你刚才说看到什么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刚要阻拦,被我用手势挡住。乌乃怯生生地看着父亲。不敢说话。我说:“这位胖叔叔是专门来听你讲故事的,你不用怕爸爸,爸爸和这位胖叔叔是好朋友。”

乌乃疑惑地看着爸爸,他不好意思再骂,只能用沉默来代替。乌乃对老谢说:“我看到他肩膀上坐着一个小妹妹,脸是青色的……”声音很低,要不是屋里安静,还真难听得清。我连忙问他是谁。乌乃伸手指了指窗外左侧,说就是他,是xxx的爸爸。

我问:“xxx是谁?邻居家的孩子吗?”年轻母亲点点头,说是个小男孩。和乌乃同岁,以前经常在一起玩耍,后来乌乃说看到他爸爸肩膀上坐着小女孩,令他家人非常生气,从此两家不再来往。

这个事我以前接触过,有时打过胎的夫妻,阿赞师父会看到他们后背或肩上抓着一个孩子,那通常是婴胎怨气大,不愿离开,所以就附在父母身上,一般都是女孩缠父,而男孩缠母。或者缠在强迫打胎的那人身上。

“那个xxx的父母,以前有没有打过胎?”老谢问。

乌乃母亲说:“有的,打掉过一个五个月大的女孩,是偷偷在私人诊所做的,他们怕人知道,很担心被声张出去。其实这件事只有我们夫妻两人知道,因为我和他妈妈关系很好。可自从乌乃说这件事之后,这条小巷的人都纷纷议论。所以他家很生气,以为是我故意让乌乃泄露出去的。”

男人说:“这不算什么,两年的一个深夜,他趴在窗户向外看,邻居有个男人从外面刚喝完酒回来,乌乃说看到有好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后面跟着,还进了他家,可我什么也没看到。第二天,他和邻居的大人小孩都说了这事,结果到了那天下午大家才知道,那男人因半夜喝酒过多而呕吐窒息,竟憋死了。”

老谢惊讶地问:“会不会是巧合?”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可要是经常出现这种事,就不好说是巧合了。”乌乃母亲说。

乌乃今年五岁,小孩子从三岁左右才可以流利地说出整句,和表达比较复杂的内容。所以关于乌乃的怪事,也基本都是从那时陆续开始的。

那位邻居老头死之前,其实乌乃就开始有些奇怪言行了,用中国人的话。就是有些“神神叨叨”的。但小孩子在几岁的时候有可能会看到一些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个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知道,尤其在泰国这种全民信佛的国度。另外,小孩子对他们眼中的世界和事物,也会有比较另类的解读,但乌乃绝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按他母亲的回忆,乌乃小时候就很内向,特别爱哭,平时也经常坐在墙角自言自语。在他三岁的时候,有个马上就要结婚的姑娘坐在门口发呆,乌乃却指着那姑娘。说她头上有黑色的东西。大家问是什么,乌乃说有一团好大的黑色棉花糖,还是透明的。

大家都很奇怪,但也没当回事。毕竟是小孩。两天后那姑娘从某桥上跳河自杀却没死成,因为河太浅而她的冲击力太大,但头部触到河底的石头,结果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醒。至于她要自杀的原因,是因为不喜欢跟那个男人结婚,但家人逼着。这姑娘性格倔强,始终不同意,就在婚礼前一天要自杀。这也许是个巧合,而且大家也没把乌乃那天的话跟姑娘的事联系上。

还有一次,小巷里有位六十几岁的老者,特别喜欢小孩,经常给孩子们发糖果。有次老者从曼谷办事回来,带了很多糖果,分发给邻居的孩子们。一些大人在旁边看着笑,乌乃接到两块糖,老者问他喜不喜欢,乌乃说:“喜欢。”

老者刚要走开,乌乃对他说:“爷爷,你就要死了。”

“你说什么?”老者没听清。乌乃又说了一遍,老者不太高兴,旁边的大人们也说这孩子真不讨人喜欢,怎么什么话都说。乌乃的母亲过来了解情况,向老者道了歉,把乌乃带回家训了几句,要他以后说话懂礼貌。

乌乃低声说:“那个爷爷这几天真的会死。”他妈妈气得打了乌乃两下,他就不再说话了。

五六天后,那老者去曼谷办途中,brt大巴车在路上侧翻,他也因车祸而死。

邻居有人把这件事和那天乌乃的话串在一块,渐渐开始有传言散播出来。

第0629章灵眼

几个月之后的一天,乌乃到另外的街区和小朋友们玩耍,他们去找一个小女孩,但那女孩生病了在家里躺着。在女孩家门口,乌乃忽然对着半空中嬉笑,还和某个看不见的人说话,并叫着小女孩的名字。

那女孩的妈妈站在门外,觉得很奇怪。就问他在干什么。乌乃一边仰头对着半空中跳来跳去,一边说:“你看,那是xxx在天上飘着,她在朝我招手!”

“你说xxx在天上?”女孩的母亲很疑惑。乌乃没回答,一直在笑着半空中那个看不见的xxx女孩玩耍,而别的小朋友却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