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1 / 2)

果然,三天后梁先生发短信给我,说已经没事了,一夜之间就已经恢复正常。他准备开始戴着佛牌去附近常去的那家赌场,开始首次试水了。

过了几天,我给梁先生打电话问效果,他说最近一直在小赌场做试验,倒是赢多输少,但并没感觉效果有多明显,准备晚上去新葡京试试运气。当晚八点多钟,梁先生发短信给我,说换了三张桌,总共赢到手两万多澳元。他说:“田老板,赌场里不让拍照,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有什么镇灵的东西。反正我到现在赢了一些钱,不算多,是佛牌的功效吗?”

“慢慢看效果吧,”我回答,“另外在赌场里最好不要提佛牌之类的话,以免被别人盯上找你的麻烦。”梁先生连声说好。

在香港佛牌店的日子很悠闲,每天没有客人的时候,我都是给美瑛和男店员普及佛牌知识,关店后就去香港大小街道溜达。上高中的时候看过很多香港黑道电影,对电影中出现过的一些地名很好奇,比如《明月照尖东》、《龙虎钵兰街》、《庙街十三妹》、《湾仔之虎》之类的。没事的时候,我就逐个去把这些地区都逛了逛。有人说晚上在香港的某些地区会遇到黑帮火拼,可我并没看到,还有些遗憾。

这天晚上九点半多,我在九龙红磡曲街的一家冰室吃杯面,总算是找回了当年看《九龙冰室》的感觉。我边吃边用手机qq和几个同学聊天,告诉他们我在九龙冰室夜宵呢。这几个同学高中的时候也都是古惑仔迷,把他们给羡慕的不行。

手机响起,是梁先生打来的,声音特别兴奋:“田老板,我刚从赌场出来,今晚你猜我赢了多少钱?”

“多少?十万还是二十万?”我问。

梁先生哈哈笑着:“五十四万!”我心想还真不少,抬腕看了看表,正好是九点四十几分,就笑着说你还真守时,没忘了供奉的规矩。梁先生说当然不能忘,早就赢够本了,明天还可以再来,他现在要去ktv和朋友好好潇洒。

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梁先生赌运奇佳,光在新葡京就赢了近百万澳元,除了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等不禁赌的亚洲国家之外,也去欧洲和美国赌城玩耍,手气一直不错。在某次从马来西亚回来之后,他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澳门他的酒楼作客,我答应了,反正澳门也没去过,有免费的旅游机会还等什么。我不由得庆幸自己做牌商这个行业,很多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现在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到了澳门,看到梁先生的那家海鲜酒楼相当阔气,只是没什么人吃饭,冷冷清清的,仅有的三五个服务生也都是中年人,死气沉沉,只有梁先生的儿子是这里最活泼的了。

我问梁先生为什么这么大酒楼不好好打理,他把手一摆:“那都是老爸的事,我从来对开酒楼没兴趣,他一死,我也懒得管,什么时候关门大吉才好!”

吃完晚饭,梁先生带我去新葡京,我看到了这个“宝剑插坟”的大楼,里面也是真豪华。都说大赌场不让拍照,但没说不让打电话、发短信和玩手机的,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悄悄拍了照片。我也一样,摆脱不了屌丝心理,走到哪必定要拍照留念,这样以后回沈阳才有和他们吹牛b的资本。

赌场里有很多散的赌台,穿制服的荷官站在台前,等待人们过去赌。不光有年轻人,还有中年妇女当荷官的,也有外国人和黑人荷官。梁先生没在大厅的散座上玩,他算是比较高级的赌客了,是在一个有四张长条桌的房间赌的。我有些不太习惯,觉得似乎进入了拍赌片的现场,腿还有些发抖。

梁先生这桌上有两名外国人,还有个女的,不停地抽着烟,身后站着年轻小伙,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助理。

这种梭哈游戏我以前见过,那时候沈阳全城风靡纸牌赌机,现在终于看到真的了。梁先生坐在桌里,春风得意,具体我没看太清楚,不过戴着白手套的荷官一直将桌上的大堆小堆筹码用长杆搂到梁先生面前。每隔二十来分钟,就会有工作人员将筹码收走,并同时把相应的钞票放在他旁边。

从七点钟赌到九点半,梁先生具体赢了多少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那些筹码是什么面值。该房间里不时有端着饮料和酒的服务生来回走动,客人可以免费取用,不喝的也可以直接放在他手中的托盘上。

我小口抿着红酒,无聊地在屋里的四张桌上走来走去,另外三张桌也都坐满了赌客,我只记得有个中年女士,长相普通,但穿的衣服极其暴露,低胸简直都不能再低,心想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敢赌也敢露。

在我闲转悠的时候,看到有个皮肤较黑、头发浓密的中年男人在屋里来回走。开始我没注意,但后来实在是无聊得很,就挨个观察这屋里的每个人,从赌桌的到围观的,和我一样走动的。后来我发现这个人很奇怪,他没穿制服,却不看赌桌,只看人脸。此人一只耳朵上戴着耳机,有时嘴还会动一阵,似乎在和谁交流。

第0411章新葡京的冤魂

和这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他吐出几个泰文单词,连读起来是“还是他”的意思。我心想难道他是泰国人,在这里当内保的?我掏出手机,用老办法静音拍照,双手抱在胸前。等那人走过我手机摄像头对准的区别时,就偷拍了几张照片,准备晚上从qq发给同学亲戚们吹嘘,告诉他们这个人是澳门豪华赌场里的便衣保安,专抓出老千,让他们也长长见识。

那人后来就站在梁先生斜对面。一直盯着他看。我心想,你看上一年也没用,人家有peelu赌鬼保佑,你能看出什么来?

转眼间九点半已经过了,我有些不安,生怕梁先生忘记供奉的规矩。这时他手机的闹钟响起,梁先生赌完这一局之后,我朝他打了个手势,他不舍地站起来。把最后一堆筹码交给工作人员,换成了钞票。

走出赌场,我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问他赢了多少钱。梁先生搂着我的肩膀:“不多,才七十几万而已!”

我惊讶,两个半小时他就赢了七十多万澳元,照这样下去,一年有多少收成?我问他是否可以每天都来赌,梁先生摇摇头,说不能在一家赌场连续赢起来没完,大赌场都有规矩,常赢又看不出搞鬼的赌客会被列入黑名单,以后就不让你来了。

晚上梁先生请客。带我去ktv泡妹妹,让我意外的是有个妹妹居然是锦州人,辽宁老乡在澳门见面,也算他乡遇故知。

回酒店后,我躺在客房的床上。把晚上偷拍的照片用qq发给我姐和几个同学,他们果然很羡慕。

第二天下午,梁先生又要去赌场“大杀四方”,我觉得很无聊,他说今天让我也赌几把玩玩,本钱他来出。我一向对赌博没有任何兴趣,就拒绝了。以香港佛牌店还有生意为由,回到了香港。

晚上方刚发短信给我,问我前阵子欠的两尊半天半地古曼的钱怎么还没有打给他,我告诉他不要掉进钱眼,我这两天都在澳门,那个要“大杀四方”的客户最近赢了不少钱,特意请我去澳门玩耍两天,晚上刚回香港。

方刚回复:“你小子倒是很潇洒,我从不去大赌场,就算有peelu赌鬼能绕过灭魔刀,也会被人盯上,免得麻烦。”这时我想起偷拍的内保照片,就挑了两张发给他,说这人居然是说泰语的,像是保安人员。

几分钟后,方刚给我打来电话,问:“你在哪里拍的?”

我说是新葡京,方刚说:“那人不是保安,是住在泰马边境也拉的黑衣师父阿赞利,一年多之前就没怎么在东南亚出现,我还以为去了深山修法,却原来在澳门赌场里!”

“黑衣阿赞?他为什么要到赌场里做保安?”我很惊讶。方刚生气地说我的脑子是不是全是豆腐,安排黑衣阿赞在赌场中,明显是为了寻找那种有可能佩戴着阴物来赌场赢钱的人,比如你这个要大杀四方的客户。

听到这里,我立刻紧张起来,马上把那张图片转发给梁先生,再告诫他下次不要再去新葡京,不然有可能要惹麻烦。

梁先生没回复,我怕他忘了,就打电话过去,但那边已经关机。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我才接到梁先生的电话,他生气地问我为什么不早说,我说我也是昨晚把图片发给泰国方面,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过也不晚。梁先生说:“我昨晚输了两百万。”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梁先生说,好在那只是他这段时间赢的钱,没什么损失。

我问他:“你昨晚在赌钱的时候,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

“这个……就是觉得头比较晕,我还以为是赌场里烟太重,把我给呛到了。而且胸口一直在发烫,不知道为什么。”梁先生说。我告诉他有可能是那个黑衣阿赞在暗中搞鬼,要么给你施了什么咒,要么破掉了peelu赌鬼中的法力,你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大赌,以免吃亏。

梁先生笑着说:“没有这么严重吧?我中午在附近的赌场还赢了好几万呢,现在刚出来。”

我说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不然后悔就晚了。梁先生说,昨晚他输钱很有可能与佛牌无关,他要是早些收手就没事了。九点半钟的时候他一把大牌就输了两百万,其实可以提前回家的。我说:“后悔药没处买,你听我的,最好把那块peelu赌鬼寄给我,我交给泰国的法师重新加持一下,这样效果就会恢复,到时候你也别再去新葡京,换别的赌场玩就是。”梁先生同意了。

两天后的中午,我给梁先生打手机催他寄佛牌,却又是关机,直到次日都是关机。我心里没底,在佛牌店用电脑上网查这几天的港澳新闻,赫然发现有新闻标题为:“新葡京又有赌客跳楼自杀,为建成后的第一人。”

我非常惊愕,心跳得厉害,在店里六神无主,美瑛问我怎么了,我推说没事,到街上的报摊去找报纸。看到时事新闻报上也登了同样的新闻,标题不同,内容明显是一个。还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躺在担架上的某人,身上盖着白布,渗了很多血。另一张是躺在地面上的尸体,脸面已经摔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

连忙把报纸买下来,边走边看。繁体字的报纸看着很累,但还是能看懂,说某赌客在新葡京豪赌,从下午到晚上九点钟时已经输光百余万,又返家取来所经营酒楼的房契当抵押,结果再告输光。该赌客遂从新葡京酒店三十几层跃下,当场摔死。

虽然新闻中没提梁先生的姓氏,也没看到正脸,但一看家里经营有酒楼,我几乎能断定就是他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梁先生仍然又去赌,而没选择把peelu赌鬼给我寄回来,也许是他并不相信我的说法,也许是急于翻本?我想不通,好赌之人的心理,我哪里能猜得到?我很想去澳门看看梁先生的酒楼,在心底希望那新闻的主角并不是他,但我没敢去,以后梁先生的手机也再没打通过。

那段时间,我连续做了几天的噩梦,内容都相同,我客房的床旁边摆着担架,上面用白布盖着一个人,白布渗了很多血,那担架和我睡的床一样摆法。我想起来却不能,那人坐起来,身上的白布滑落,正是梁先生,脸上五官移位,全是血。他慢慢翻身走下担架,朝我走过来,我极力想从床上爬起,却怎么也不能动。梁先生说“为什么不阻止我”,后来我就惊醒了。

对于那个梦境,我无法理解。做为牌商,我已经尽到义务去提醒梁先生,总不能跑去澳门拽着他,把他锁起来不让出门,所以我也没把那个梦当回事,数日后就不再做了。

但那些天我的心情很低落,一直在想阴牌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人能正常供奉。有时在淘宝店里搜索同行的商品,经常看到他们在首页对泰国的介绍中写着:“从未听说阴牌对主人会有反噬的情况出现,请各位佛友不要轻信外界谣言,还泰国佛牌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