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府太蓝以前说的谎太多了
常常撒谎的坏处,就是“狼来了”,说实话时,也很难再取信于人。
但是一个真正擅长将谎言作为武器的人,无论说多少谎,仍有本事叫人相信他的下一个谎言——关键之一,是要懂得何时该说真话。
府太蓝此刻说的就是真话。
“简直好像是有人把目标伪像送给我,希望我获胜一样。”他耸耸肩膀,说:“谁知道呢,可能巢穴特别喜欢我吧唔,你肯定不能理解被喜欢是什么感觉。”
但凡柴司头壳里还剩五克脑子,他就该想到,获取方式并非眼下重点;因为同样一个办法,不会再生效第二次了——目标伪像不可能全聚在一处,等人一趟一趟地来拿,又不是银行保险库。
柴司歪头思考了几秒钟。
“我相信你,”
他忽然开了口,倒是叫府太蓝一怔。
“你15号加入游戏,19号前就拿到了钥匙。这期间,你没有长时间在巢穴逗留,也没有失去踪迹,换言之,你没空去找目标伪像。再说,在这件事上骗我意义不大,还可能得不偿失。”
府太蓝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神色猛然一沉,来不及控制。
他知道得太清楚了……
加入日期一类的讯息,应该是巢穴征召通知里写的,这就是后加入者的优势吧可以获得前一个人的情报就像他也获得了韦西莱队的一些情报。
问题是……
“很吃惊吗自从你爬到这个你配不上的位置,你的踪迹就很好掌握了。”柴司一笑,说:“摩根把猎人家派当成公司经营的副作用,就是谁也不会为老板思前想后。”
“恭喜恭喜,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府太蓝干巴巴拍了几下手,冲一旁愣神的父亲抬了抬下巴。“按照约定,你该放走他了吧”
“按照约定,你给我目标钥匙的时候,我就放走他。现在还不行。”
柴司将钥匙放在一边茶几上,说:“我逗小孩也逗够了。把真钥匙给我。”
府太蓝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钥匙。
柴司并未把它收进口袋里——一般来说,哪怕对它心存疑虑,先收起来再逼问也比较保险。
可他特地将钥匙放在一边,显然是为了传达一个信息: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把钥匙是假的。
难道说把头发梳得油光光,有助于顺滑地思考吗
“你为什么说它是假的”府太蓝问道。
“你好像还没理解情况啊。”
这句话响起时,柴司一脚仍牢牢钉在府汉右肩上,左脚却忽然抬起来,猛地打横踢上府汉太阳穴——后者脑袋一歪,简直要从肩膀上飞出去一样,登时痛得哑声嘶叫起来,却挣扎扭脱不动;当柴司重新将左脚架回他肩膀上时,鞋尖已经溅上了斑斑血点。
即使他用的不是那只装了刀片的鞋子,府汉太阳穴上也像是挨了一锤,皮绽肉裂,血流如注,痛得喘息哼叫不止。
……府太蓝只觉眼球后面,好像被人掐住了神经,视野一下一下收缩,血流声在耳朵里嗡鸣着。
“现在理解点了吗”柴司近乎耐心地问道,“你觉得,你爸爸撑得住几次”
“你不会杀他的……”府太蓝从齿缝之间,一个个字地说,“否则你就没了要挟我的把柄。”
“别担心,”柴司裂开一个笑。“让人生不如死地过上一天一夜,我也很在行。”
“太、太蓝……”府汉呼吸不稳地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府太蓝举起双手,咬着牙说:“你别打他了。我把真钥匙给你。”
柴司只是看着他,没作声。
窗外天色渐渐黑下去了,屋里只有天板上的灯带,柔柔地散漫开暖光。落地灯没打开,房子里仍有几分幽暗。
府太蓝站起身,说:“我去拿钥匙,你别多心,我把它藏在厨房里了。”
小小的开放式厨房,就在客厅另一侧,正对着落地窗前的沙发,也始终处于柴司的目光监视下。
此时走进去打眼一扫,就能看出来,厨房确实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但并不多——甚至不太彻底,连抽屉里的东西都没有被清倒出来。
奇怪……钥匙这么小的目标,难道打开抽屉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了吗
以柴司的风格,把房子拆了还差不多。
尽管疑惑,现在却不是思考这一点的时候。
此时厨房台子上,多出了一个膨软发白、活像是泡发面团一样的东西,长着一副与府汉隐约相似的五官,身上七扭八歪地伸出了短小不齐的四肢。
几根粗毛从面团褶皱里扎出来,看着颇有几分令人不愉快。
它拖着身体,一蠕一蠕地爬到墙边,仿佛想要学鼻涕虫,顺着墙爬上去一样——墙上只挂着一幅从tjmaxx买来的便宜装饰画;画里小猫正举起一只爪子,好像要与人击掌一样,底下写着“u’reokay”。
“府汉面团”试了几次,爬不上去,急得面团脸都歪了。
除了自己之外,应该没人能看得见这个东西……因为客厅里的柴司与府汉,谁也没有对它作出反应。
巢穴解离症症状,还没有平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