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是父辈那一辈的人,跟他们玩不到一块,思来想去少壮派里还真没有能替代陈泰的人。
司马昭?
他很快排除了这个选项。
尽管他与司马昭关系不错,但司马昭领兵太菜。
“不如公闾出镇雍州,如何?”见贾充迟迟不语,夏侯献直接语出惊人。
贾充吓得一激灵,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连忙拱手道:“臣,臣不足以担当大任!”
夏侯献心中调笑一声,你真敢接,我还不敢用呢。
这时候,兵部尚书羊祜进言道:
“陛下,臣以为此番虽然战败,但镇西将军却把损失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还望陛下酌情处置。”
夏侯献颔首看去:“说说看。”
羊祜道:“以姜维的用兵习惯,蜀军围临洮时大概率会在沿途设伏,若是我军贸然救援,恐中姜维之计以致损兵折将。”
“而姜维吃掉我军援军后,依然能夺取洮城。”
“现如今蜀军军心正盛,我军若心有不甘强行发起反攻,胜负委实难料。万一受挫,新附的和那些举棋不定的胡人便可能倒向蜀军。这是我军不能接受的结果。”
“然镇西将军用兵谨慎,以大局为重,这才使我军有生力量得以保全。”
听完羊祜的话,夏侯献颇为欣慰。
任用羊祜这样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为兵部尚书,其实朝堂中颇有微词。
然夏侯献坚持要用,不仅是因为羊祜是他的亲戚,更是看中他在军事战略上不俗的眼光。
事实证明,夏侯献没有看错人。
虽说羊祜年轻时喜欢明哲保身,不愿坚定站队,但往事已是云烟,夏侯献并不苛责。
沉吟片刻,夏侯献对众人说道:
“成败不能单看一城之得失,几年前姜维寇西平,西平郡城也一度陷落,可最终还是无法久持。”
“以往一方有事,辄以虚声扰动天下,恨不得十万火急,请求洛阳发兵相救。”
“然陈玄伯简白上事,表章里把情况讲得很轻淡,做事有板有眼,不虚浮于表面而不求益兵。”
“依朕看来,其人沈勇能断,荷方伯之重,为保有生之军而壮士断腕,良将莫过于此。”
众人闻言,只能跟着点头。
陛下都这么说了,还能说什么?
抛开私心不谈,贾充能理解这番说辞。
陈泰此番兵力没有受损,还收服了不少羌胡部落作为己用。
姜维不过多占一座县城,聊以自慰罢了。
根本上无法撼动魏强蜀弱的格局。
失去的还能夺回来嘛。
“不过。”夏侯献话头一转,沉声道:“季彦方才所言不错,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朕是惜才,却不会颠倒黑白。”
他看向荀顗,吩咐道:“中书省拟诏,贬夏侯霸为镇西将军,仍假节,都督雍、凉诸军事。”
“贬陈泰为平西将军,仍领雍州刺史。”
“贬徐质为南安太守。”
“贬夏侯森为陷陈都尉,领平西司马。”
“诺。”
“还有一事,诸卿近日要开始筹备一下。”夏侯献看向众人道:“下月,朕欲西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