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世人知道了、这罩住南方的大阵……”
祝无邀捧着《万卷书评》,正在认真阅读。
可惜,墨痕书坊已经从南方撤离,南方的凡人们无法得知这个消息。
看样子,付山是不会允许这些千年前流传至今的血脉、迁移出南方。
她继续向下看去——
「一位无名散修现身于南方乱地,做砍柴人模样,他手持木杖、身形佝偻。」
「凡杀人过百处,此人便循血气而来,不辨是非对错、善恶立场,以手中木杖废其杀人者修为。」
「据传,曾有三位元婴期修士、试图对其进行劫杀,反倒死于此无名散修的木杖之下……」
此人倒是从未听说过。
似乎如戚所违般,也是位不入宗门、不理俗事的隐世高手。
羡慕。
祝无邀发自内心的羡慕。
她也想像戚所违、还有这位砍柴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看谁不顺眼、看谁杀人多,就去杀谁。
不用管对方有没有苦衷。
有没有隐情。
最重要的是,此二人修为实力极高,就算杀错了人、对黎城或巨阙派两不相帮,也无人能够指责。
顾亦观看出了祝无邀的心驰神往,她说道:
“你与这些人不同。
“黎城里,有你这一路走来、救下的无数人,城中的许多人,是你的旧识、故交、同门。
“巨阙派则与你有仇怨,不仅因南离城一事,更因桐州劫杀、前任掌门、付山觊觎天道碎片。
“你是有立场的,你没办法遗世独立、随心而为。”
祝无邀将《万卷书评》放到桌上,点头道:
“我明白。”
说完这三个字,祝无邀自己也愣了下,低头无奈地笑了笑。
自从回到摘星楼以来,「我明白」这三个字,她似乎说过了许多遍。
不过,顾亦观各种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让她在决战来临的那一日,安分地待在摘星楼里,不要去黎城。
其中的利弊,顾亦观不管祝无邀想不想听。
早已掰开揉碎、对她讲了无数遍。
若不是祝无邀始终提防着、警惕着、不肯完全相信顾亦观,她怀疑,顾亦观可能真得会把她抓起来、关到黎城之战结束。
黎城之战,容不得半点差错——她懂,她都懂。
祝无邀长叹一声。
————
巨阙派。
宋柯子正在宗门内闲晃,虽然看似无拘无束,可他的一举一动,全部在付山的注视之下。
比在祝无邀那里、还没有自由。
他很快发现,付山似乎看不起他。
付山居然胆敢看不起他!
一想到此事,宋柯子就有些愤愤不平,他正在巨阙派的墙角、无聊地挖着老鼠洞。
“可恶!居然都不和我玩……哼哼,没关系,等哪日我位高权重,你们巴结我都来不及!
“不听我的谏言,刚愎自用,真当自己修为盖世、就没人能打得过你了吗!
“可恶的祝无邀!可恶的付山!
“两个都一样可恶!
“……”
正在宋柯子蹲在墙角、嘟嘟囔囔抱怨时,他的脚下突然闪现了个传送阵,下一瞬,宋柯子蹲在地上、拿着一小截木棍,茫然地来到了付山面前。
左右看了看,宋柯子立刻眉开眼笑,扑上前去唤道:
“啊!家人!
“呜呜呜……你终于想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