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微微垂首，眉头轻皱，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恨意，然而，他口中却依旧恭敬地说道：“老师那般行事，想必也是无奈之举。我等身为弟子，自当毫无怨言地服从老师的一切安排。”话语间，尽显恭顺，可那刻意压抑的情绪，却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弑神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昊天，须臾，再度发出一声嗤笑，仿若看穿了他的伪装：“倘若让你在成圣与追随鸿钧之间做个抉择，你会选哪一个？”
这问题宛如一道惊雷，在这静谧的禁制空间内炸响。
昊天听闻，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直直地看向弑神。随后，他又缓缓低下头，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再次抬起头，目光坚定得近乎决绝，语气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我选成圣。”
这四个字，掷地有声，仿若在宣告着他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渴望。
“哈哈哈，这才对嘛！生死操于他人之手，那种滋味可不好受。倒不如抓住一切机会，奋力一搏。即便最终失败，也强过在惶惶不可终日中，等待那不知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降临的死亡。”弑神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对昊天选择的赞许。
“师兄，难道您有让我成圣的法子？”昊天眼中瞬间燃起炽热的希望之火。
若换作旁人这般言说，他昊天必定不屑一顾，半个字都不会相信。可眼前之人，乃是一手推动地道、人道复苏的关键人物，与地道执掌者平心娘娘、人道执掌者女娲娘娘关系匪浅，由不得他不心生期待。
不成圣，终为蝼蚁。只要自己能够成圣，鸿钧于他而言，便不过是个先行一步踏入圣境的圣人罢了。
就如接引和准提能够叛离玄门，另立“西方教”，他昊天又何尝不能带着天庭，重走这“叛教自立”的道路，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呢？
“原本，这条成圣之路便是本尊为你预先准备好的抉择，只是如今这洪荒局势瞬息万变，本尊所谋划之事，也不得不提前推进了。”弑神目光深邃，语调不紧不慢，似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听闻灵清早有安排，昊天先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可紧接着，弑神话语里那意味深长的“所谋”二字，却如同一盆冷水，瞬间让他恢复了冷静。
灵清既有所图，自己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弑神并不着急，他这般言说，本就是有意为之，意在对昊天再次试探。
短暂的沉默后，昊天再次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丝毫的心绪波动：“灵清师兄，不知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地看向弑神，就连称呼都从弑神师兄变成了灵清师兄，仿佛眼前对话的就是灵清本人。
弑神微微点头，对昊天的表现颇为满意：“把你的善尸唤出来吧，本尊对你的安排，并非在当下，而是着眼于下个量劫，乃至下下个量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