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玉乘风离开的背影,盛栾笼罩在阴影中的唇角,在平静了许久之后,缓缓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确实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从远,毕竟,给从远带来伤害的从来都不是他,不是吗?
甚至相反,他才是那个想护住从远周全的人,只可惜,有人不领情。
听着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盛栾头也没抬,“裴允冲回去了?”
“是,他说见到从远安然无恙就行了,另外长河镇上还有从远之前交好的友人,他还是得去看着些。”来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露出的面容和之前跟在盛栾身边的裴老有五分相似,只是唇边的胡须不似裴老那般灰白杂乱,而是刚刚蓄起的黑色。
“一个两个,还真是忠心的很。”
盛栾轻嗤一声,也不知道其中是赞叹多一些,还是嘲讽多一些。
沉默了片刻,裴允迟犹豫了片刻还是不解地开口道:“当初既然被我哥……”觑了一眼盛栾阴沉的脸色,裴允迟还是改了口,“裴允冲发现了从远,楼主为什么不坐实了他是那边的身份,或者直接……”
裴允迟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隐在话语中的阴狠,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你想说直接杀了他?”
顶着盛栾意味不明的视线,裴允迟心头微凛,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而盛栾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直到裴允迟忍不住要告罪的时候,这才玩味地开口道:“那多没意思,而且,你以为裴允冲那么好蒙骗的吗?”
“更何况,怎么能让他悄无声息地死了,他这样的身份自然是要物尽其用,只可惜……”
他还是低估了从远的运气。
原本是多么完美无缺的计划,玉乘风暴怒要杀了这个跟绑走他阿姐同伙的人,而他虽然在最后关头出现制止,仍旧差了一步,玉乘风亲手杀死了自己苦苦寻觅的,阿姐的骨血,还有比这更能折磨他的事情吗?
可惜啊……
惋惜地摇了摇头,盛栾将心头的遗憾暂且压下,问起了另一件事,“林昌元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每日出门支起那个馄饨摊子。”
“给我好好盯着他,有什么异常及时来报。”
见盛栾还要浪费人手在林昌元身上,裴允迟这次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犹豫了片刻,这才委婉地开口劝阻道:“他只是个修为低下的灵者,翻不起多少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