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会做噩梦吗？”她公式的话语声传来。
女人身材修长，钢笔时不时敲击一下座椅，能放松病人的心绪。
“不会。”
“还会怕看到血吗？”
“不知道。”
沈岚看了眼他，继续问：“最近有没有什么能让你提起兴趣的事物或人？”
他愣了两秒，仔细思考了一下才作答：“没······”
沈岚把手中的钢笔插好笔盖放入胸前的口袋里，顺势坐到他的面前：“来看心理医生就得诚实作答，你总这样撒谎，我可不好诊断。”
江易辰坐起来，嘁声：“老子难道还要把内裤尺码告诉你？”
沈岚摇了摇头，这脾气不好可不利于恢复啊，要戒骄戒躁。
“最近应该有让你感到开心的事儿或人吧。”她淡淡说，试图戳破他的遮掩。
心理医生这职业，观察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是很细致入微的。
许久，江易辰才淡薄说：“养了只猫算不算？”
“看来那猫还挺讨你喜欢。”她打趣。
沈岚起身，看了看电脑上江易辰的诊断情况。
“行了，恢复得不错，药是可以不用吃了，但自己平时还是注意点，多想点开心的事儿。”
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话，沈岚又加了一句：“多养几只猫也是可以的。”
江易辰起身出去，迎面走来了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还牵着一个小朋友。
那是沈岚的丈夫和儿子。
“哥哥好！”小孩先和他打了招呼。
男人也微微含颚，算是和他打过招呼，随后擦肩而过。
江易辰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饶子阳在那头等他。
两人站了一会儿，江易辰摸了烟出来，递给了饶子阳。
他没抽，只是叼在嘴里，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上面的字印已经模糊不清了。
火机翻盖的声音格外响亮，一声又一声。
“怎么了你这是？”饶子阳瞥了他一眼，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
江易辰终于还是安耐不住，点燃了嘴里叼着的烟，一时烟雾四散，模糊了双眼。
“就觉得生个孩子挺好的。”他熟练地吞云吐雾。
他刚刚看沈岚的儿子，觉得挺可爱的，肉嘟嘟的脸，又有礼貌。
饶子阳听到这话的时候，一口烟气呛在肺管里，差点没喘过来气儿。
江易辰眼神幽幽，望着楼下人来人去的街道，顿时心里虚空荒芜，空的厉害。
他猛地抽了一口烟，吸进肺里，那种荒芜感却无半点消散的意味。
饶子阳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靠近他，一脸吃瓜相，试探问：“那你想跟谁生啊？”
江易辰侧身靠着，双臂恣意地搭在窗前，手里还夹着烟，一脸地玩味。
“跟你怎么样？”
“江易辰，你去死！”他咬牙切齿。
一根烟燃尽了，江易辰将它拧灭在了烟灰盘里。
饶子阳：“其实你要是生个孩子也挺不错的。”
江易辰突然给他来一句说想生个孩子，把他惊讶到了，但随后转念一想，也还可以。
男人先头没说话，顿了很久，才缓缓说：“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