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才会随便找个由头把这第二份药剂配方发给她，毕竟当初他可是对自己说过，只要她能够在四年之内配制出那十四种毒药中最难配制的万草枯，他就会破格收她为徒。
事实上他现在做的已经相当于是一个师傅所做的了，把自己自创的药剂配方给她，这种事很多做师傅的也未必能舍得。
可他却不愿意在明面儿上跟她确立师徒关系，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所以他就用了合作赚钱为借口。
实际上他根本不缺她那三瓜俩枣的，他只是……不愿意让她想太多而已。
左扇今天的情绪似乎挺好，做完检测，博一言随口问：“有什么好事儿吗？”
“今天配制出了第一种药剂，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左扇道。
“配制出新药剂，你只会激动，绝对不会笑得这么甜蜜蜜的。”博一言道。
“哈哈，看来你不仅仅是医术高明，还拥有极强的观察力。他昨晚发来信息说，下一个休息日会赶回来。”左扇坦诚道。
“所以你高兴，就完成了新配方？”博一言戏谑道。
“没错，虽然我配制药剂时都很专注，但是情绪好的时候，干活儿的确是事半功倍，比较容易成功。”左扇道。
“你就……那么爱他？就算他不肯给你兰盾少夫人的名分，也无怨无悔？”博一言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这句话。
“谁告诉你说是他不肯给我名分的？”左扇道。
“难道是你不想嫁？”博一言更吃惊了。
“没错，我不想做大世家的主母，那会有数不清的麻烦等着我去处理，我这人不擅长人际关系，所以还是像现在这样，维持着低调的情侣关系比较好。”左扇道。
“原来如此。”博一言有些神思恍惚道。
她连兰盾少夫人的位置都不稀罕，那么正式拜师，成为他博一言的弟子，想必她也同样不会稀罕吧？
看来他与她果然是心意相通呢。
直到她告辞离开，空气中只留下了她淡淡的体香，他都还陷在沉思当中。
“阿乐，你长大想嫁给哪个大世家的继承人？”
“哪个都不想，做家主夫人太烦了，要应付好多旁支嫡支的夫人小姐们，交好其他大世家的夫人小姐们，还要管理家里的一大堆佣人，想想都令人绝望！”
“好，阿乐不想受麻烦，那就等哥哥做了家主，你一直留在家里做什么心都不用操的阿乐就够了。”
……
往事如烟，但此刻却清晰地在他眼前回放着。
二十年过去了，妹妹阿乐留在他脑海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没想到却因为她的出现，令这段记忆成功再现。
时隔二十年，他又遇到了一个跟阿乐如此相似的女人，她与阿乐长得完全不同，不够美，不够艳，更没有阿乐那种一笑倾城的魅力。
之前他一直想不通，摩帝那家伙究竟看中了她哪一点，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他喜欢的正是她的真实。
她没有出身乡野的那种胆怯和自卑，也没有世家名媛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慢。
她喜欢赚钱，但却不看重虚名，她宁愿做陪读家教，也不愿做兰盾家的少夫人，只此一点，便是所有出身中心区大世家的小姐们所不能比的。
这样的女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瑰宝，为什么他没能在七年前遇到她呢？
这一刻，他平生头一次，对摩帝那小子起了嫉妒之心。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个武力值比自己强的武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