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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情定今生(59)(1 / 1)

“八年前,我哥刚从西域回来那会儿,在家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带人去京城打‘天下会’去了。”景合玥一边回忆着记忆中的种种旧事,一边拿指甲无意识地划拉着栎木桌面道,“可就是那一个月,天天早晚都能看见她杵在我哥院子外东张西望,那情形就算不如乐家那贱婢丢人现眼,也差不了多少了……幸好没等玗哥回来,梁王一家就先出了事,她跟她娘也就只能卷了铺盖跑西域去了……谁能想到去年你们破了楚王那案子,连带着拔出萝卜带出泥,倒是把梁王谋逆那事儿给了!这么说起来,她能得着县主这么个位份,里面还有嫂嫂你的一份功劳在呢!”

“封县主又是怎么回事啊?”玉羊支着脸接着发问,“按理说梁王一系既然已经全都伏法了,她们又是被赶出来的妾室庶女,应该没人会替她们娘俩主持公道才对……怎么会又凭空得了个县主赐封?难不成你们家在京城还有旁的你哥都不知道的人脉关系?”

“那倒不是,梁王一家虽然殁了,可是梁王他亲祖母,先代梁王的生母刘老太妃还在世。”景合玥喝完了第二晚绿豆凉水,拿出帕子抹了

抹嘴唇,压下声音道,“那刘老太妃当年对天子的生母、当今太后有照拂之恩,故而后来梁王一家虽遭灭门,但是意外地却没她老人家什么事……现如今梁王平凡,她老人家不知从哪听说梁王还有那么一脉香烟留存于世,于是派人多方打听,去年年尾才把人找着给送进宫里团聚……本来就是冤案平安,何况又有老太妃垂怜恳求,天子大约是觉着对不住人家,顺手就给了她一个县主名衔……啧,原本她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女,横竖都轮不到她御笔点封,还真是因祸得福,一跤从沙土堆里摔上枝头变凤凰了!”

“所以说,她这次回来……”凭借着在彼世看过不多的言情小说段子,玉羊忽然心中“咯噔”了一下,“是有……赐婚之类的?”

“那倒不至于!”见玉羊脸色有变,景合玥赶紧甩着手打消了她的这一念头,“就算她有脸跟天子提这事儿,天子也不可能替她做主到这份上……她这次回来的理由是省亲,说什么‘祖母亡殁,未及尽孝,唯守空宅,徒寄哀思’……啧啧,祖母是去年年头上没的,她们去年冬天得了消息,便直接去了宫中领封,也不见

有一书一信回来问个只言片语……这回好了,有了县主身份,立马回来准备作妖……也幸好你们先前走得及时,赶在她到家前先在弯月城把亲给成了。不然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事要是叫她赶上,多半都非得被搅黄不可!”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听罢景合玥解说的来龙去脉,玉羊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广琼县主”有了些许初步认知:自己还想着如何能这般走运,在景玗这么个大帅哥跟前磋磨折腾了整两年工夫,居然都没遇上过一个算得上对手的恶毒女配,却原来还是在这儿等着了。

才刚从彼世穿越回来,马鞍袋里还有一堆带回来的书籍跟工具没来得及消化,不曾想立马就续上了狗血剧情……玉羊对于如是安排这般命运走向的所谓“神明”,抑制不住地又憋了一肚子腹诽。然而转念一想,不幸中的大幸是先前在弯月城内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回来路上又顺手经历了穿越交心,这会儿两口子正是情比金坚的时候……那广琼县主若是在这档子上还能把两人给闹拆伙,说明景玗也就不值得托付终身,早散早了各图产业,她玉羊无论是人还是钱上也总

算不至于太过吃亏。

主意打定,玉羊在对策上也就有了些谋算。见合玥仍旧是一脸忿然的窝火表情,玉羊报复似的拧了拧对方的面颊,劝慰道:

“好啦,这事说到底还是我跟你哥的事,你就不要再这么成天苦着脸瞎操心了……回头帮我个忙,我这两天应该会待在家里,不太方便出门,你明天替我去趟石门,把家里的情况跟顾先生他们知会一声,然后叫他把孟极给我送回来。”

既然是要开启怼人模式,那身边没些个娘家人撑腰可是不行的,而且这么专业的事情,就应该找更专业的人来代为操办……玉羊回头看了眼鼓鼓囊囊的马鞍袋,眼角忽然流出些许笑意: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再开甚宅斗分支线。

且说回景家内宅。就在玉羊跟景合玥在街边喝糖水聊八卦的同时,景玗正在家里继续磨练涵养功夫。

“先前虽有听闻玗哥哥遭人构陷,含冤获罪,小妹本有舍命上京,为兄鸣冤之意。无奈当时家母染病,西域少药,以致沉疴榻前数月有余,这才耽误了启程,还望哥哥赎罪。”隔着一张茶案,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广琼县主”,如

今正眉目低垂着向景玗施礼致歉。

一别八年有余,当年记忆中已然模糊的豆蔻少女,如今却是长成了眉目如画的窈窕美人。若是单论相貌,即便是在少年才俊辈出的景家这一代里,广琼也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然而若论气质言行,她却也是最不像景家儿女的一个。

“本是小事,已然揭过,不提也罢。”景玗端着茶无视了广琼故作谦卑的态度,转头去打量屋内陈设:这原本是景家老太太所居住的院落,如今被广琼反客为主了两三个月,屋内陈设却是早已天翻地覆——原本老太太喜欢的素色用器与装饰,如今已被悉数替换。甫一进门打眼的便是一架螺钿嵌宝漆雕屏风,多宝格上放着青玉瓶、多宝树、琉璃盏,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是浓郁的沉香气息……位于客堂一角还架着一挂金鸟笼,笼中有只羽毛雪白的大鹦鹉,此等罕物,西境中委实并不多见。

“多年不见,县主倒是今非昔比。”景玗在心中暗笑一声,放下茶盏悠然吐出一句道。说实话,原本他对于这个八年前仅有过数面之缘的小表妹并没有什么具体印象,但今日一见,倒是旋即深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