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死不见尸(1 / 2)

赵时宴靠坐在洞口,遮挡的树枝被挪开一个小洞,正好可以看到外间的天色,雪花顺着打开的空隙飘进来,落在周曼唇上,又被一个拇指擦去:“雪下大了,去里面待着?”

女子微仰着头,眼神呆呆地看着灰蒙蒙的天,一截白皙的手指伸出来,把盖着俩人的氅衣拢的更紧:“里面闷,想看雪。”

“那就看。”赵时宴在衣服下握着周曼的手,把人抱得更紧,好似自言自语,“快到时间了。”

周曼轻轻嗯了声,慢吞吞地转头看他,男人胡茬长出了些,有点沧桑,却不邋遢,眼睛还是明亮沉静,看不出一丝焦躁:“刚才眯了一会,梦见惜竹找不到我,急哭了,修良骂她无用,被望梅用巴豆教训了一顿,我笑着笑着就醒了。”看到赵时宴笑,她又说,“你做梦了吗?”

赵时宴低头看她,似乎想了下才说:“做了,醒来就忘了。”

周曼于是笑:“咱们俩好像两头猪,吃了睡,睡了吃,还做梦。”

这个比喻把赵时宴弄得哭笑不得,坏坏地逗她:“不一样,猪睡着不累,咱们睡,还挺累。”

像被火苗燎着了脚丫,周曼立刻涨红了脸掐他:“再胡说我咬你!”

男人继续使坏,凑近了,压低声音,带着蛊惑和欲念:“夫人想咬哪儿?还是别太用力,不然我怕...”周曼小兽似的一骨碌起身捂他的嘴,软乎乎的手覆上来,两只桃花眼瞪的溜圆,“你个登徒子!”

看周曼张牙舞爪的样子,赵时宴把她手拉下来,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有精神了?”

“嗯...”这两日,赵时宴总不经意逗她,怕她无聊,怕她烦闷,周曼咬了咬唇,靠过去在男人脸颊亲了下,“我没那么脆弱,就是被你折腾得没力气,我心情好着呢。”

赵时宴抚她的鬓角,把散乱的几根头发捋顺,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吱吱吱”的声音,他手指微顿,声音太小,怀里的人没有注意到:“我出去探探,不出意外,今天该有消息了。”

“你小心。”周曼把衣服给他系紧,拍了拍,“探不到就回来,别冒险,听到了?”

赵时宴笑着点头:“中午想吃什么,兔子?”

周曼横他一眼,含嗔带怒:“放过兔子吧。”

“那就吃鱼,我抓几条肥的。”赵时宴起身,打开树枝,回头看周曼,“别出来,我很快就回。”说罢重新把树枝挡上,从外面看,山洞入口已经完全和周围的树木和岩石融为一体,孤零零地悬在半山腰,这样隐秘的所在,也难怪那些人搜不到。

二蛋趴在岩壁”地叫,这是他们行军中的暗号,这些心腹都知道。

窝在山洞两天,赵时宴好似并无多少狼狈,二蛋反而从将军眼里看到了平日不曾见过的光和温柔,让他晃了下神,等到说话的时候结巴了下:“将...将军,您还好吧?”

“嗯,山下怎么样?”赵时宴跟手下人从不过多寒暄,这是多年战场养成的习惯,俩人躲在避风处,二蛋脊背挺得笔直:“都撤了,袁栾被押回金陵,京哥来接您!”

没有什么意外,赵时宴轻轻颔首:“我不能跟你们走,把路线透露给修良他们,让他们来接我们。”

二蛋一听就急了:“将军,您必须跟我们走!北边出事了!”

赵时宴猛地转过头看着二蛋,心里好似被重重撞了下,他声音发沉,甚至带着隐隐杀意:“北汉还是辽国?”

“都有!辽国和北汉联手,咱们是昨天得到的消息,林鹤将军一个人扛不住,主上发了诏令,命您火速北上!”

北上,自然要北上,那里是他的战场,那里都是和他浴血奋战过的兄弟,辽军,那是他的宿敌!

赵时宴找不到任何理由不立即出发,可他的脚步就是动不了,半晌,他抬起头,眼中仍旧是平静的,二蛋却看不到刚才的光了:“上面的山洞里有个女子,你守在这里保护她,直到她的人来接她,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提头来见,我...现在就下山。”

二蛋知道那个女子,听京哥说那应该是将军的女人,虽说行军打仗带着女子不方便,但他们将军身边从来没出现过女人,好不容易有个可心的,若丢了,实在可惜,于是他有些僭越地问:“为何...不把她带走?”

赵时宴没说话,只摸了摸二蛋的头:“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