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胖子打开通讯器的影像投射交互功能，白蛇授权连接后，屋子里的投影设备开始缓缓启动。
一阵光芒闪烁，棚顶的各个方向的灯光组成了三维立体投影。是两个人的半身像，如果单纯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头发不长，笑起来像是散发阳光的大男生，正是他的师兄刘俊。
白蛇看到这两个人，疑惑道：“城里的学生？我不懂你为什么找我们杀两个小孩。”
袁胖子虽然语调不疾不徐，但现在他已经收回了好好先生的嘴脸，严肃了很多：“别看他们是学生，那个男的是宗师二段。宗师二段，你能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白蛇往下压手，示意袁胖子冷静：“我知道什么是宗师，你不用喊那么大声。”
白蛇沉吟了两秒，随即问道：“那这个女生呢？也是宗师吗？”
袁胖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就是个有钱找刺激的富家女，借着家里的背景，已经从我手里各个盘上卷了不少钱。本来我以为她能见好就收，谁能想到，这小娘们儿不仅得寸进尺，前些日子，居然还闹到了我的大本营去，这我可忍不了！”
白蛇又扫了一眼桌上的投影，淡淡开口道：“所以说，这个女孩儿才是主菜，而这个小帅哥只是甜品？”
袁胖子严肃道：“不，他俩都是主菜，而且他们两个都是硬菜，很硬很硬的菜！”
白蛇深吸一口气：“你有他们的详细资料吧。”
袁胖子摇摇头：“如果我查他们，那动静就太大了，要是找到我头上，我十条命都不够死的。所以他们的个人资料，得你们自己来。”
白蛇点头道：“嗯，那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你要杀的这两个人，女生的长辈是手握实权的大人物；而那个男生是武道宗师，而且看他这么年轻，以后必定前途无量。所以，这男生也可能人脉极广，是这个意思吧？”
袁胖子模棱两可道：“就算是吧，不过也都只是猜测而已，你们谨慎一点也好。”
白蛇眯起眼睛，笑得很狡猾：“这么危险的任务找上我们，那袁先生打算付出多大的代价，让我们替你摆平麻烦呢？”
袁胖子皱眉：“我觉得你现在就联系一下狂蛇，这一单买卖我需要他的手艺。如果他不亲自出手，你们谁去都是白搭。”
白蛇眯起的眼睛没有睁开，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袁先生若真想见我们老大，其实只需要在这里等一个多小时，我老大就忙完了。”
袁胖子更好奇，狂蛇到底在忙什么了，好奇问道：“你们老大到底在忙什么？我猜他这么一个首领，不可能大白天的带着几个姑娘在卧室里白日宣淫吧？”
白蛇听完，额头青筋直跳：“虽然袁先生的话很刺耳，但是是的，我们老大不是那种沉迷于男欢女爱中的废物。而且我们老大，是真心实意想要让我们发展壮大起来的。他是一个优秀的领袖！”
拍出这么一大串马屁，白蛇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赶忙轻咳两声，尴尬道：“抱歉，袁先生，可能我有点过于激动了。我的老大，他在透析。”
袁胖子乍一听没反应过来：“透析……？哦哦，狂蛇在换血。”
白蛇点点头：“是的，我们异化人，如果想减缓异化的速度，延长自身的寿命，就必须把带有核热病毒的血液抽出，换上正常人的血液。”
袁胖子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看来狂蛇还挺重用你的，他换血这件事，好像不是哪个手下都有资格知道的。之前说话态度不好，我先给你道个歉。”
听到这样的话，白蛇才露出满意的微笑：“袁先生客气了，现在可以说说，您打算为这两个学生付多少报酬了吗？”
袁胖子点点头：“嗯……既然你是他的心腹，我和你说说也无妨。一个人，一千五百万。如果你们能把两个人都杀了，我额外付五百万作为奖金。”
白蛇听得瞳孔骤缩，杀两个人给三千五百万，就算只杀一个，都有一千五百万可以拿。她最高一笔赏金，也才五十万。这也就是说，这两个里随便哪个人，只要她杀一个，都比她出去做三十次杀手得来的赏金还要更赚。
白蛇讪讪一笑：“这……确实是一笔大买卖……”
袁胖子咧嘴一笑：“所以我看我还是再等等你们老大吧，这事你一个人做不了主。”
白蛇客气道：“那袁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袁胖子摆摆手：“如果可以，还是让狂蛇快点过来吧。”
白蛇离开了房间，没多大一会儿，两个看上去没有患上异化核热病的女性，穿着有些破旧的情趣服装走了进来，看上去不伦不类。
袁胖子自然明白，这都是白蛇安排的，但袁胖子这会儿满脑子刀枪剑戟，可旁的心思肯定是没有了。把那两个女人赶出去，袁胖子拿着新配方的感知强化吸了两口。
直到一个半小时过去，狂蛇衬衫的扣子系，就风风火火地进了会议室。
狂蛇这会儿看上去脸色苍白，浑身都是浸出的汗水。他两只眼睛窄而狭长，如果没有异化核热病给他带来的鳞状疣和角质增生，他的那张脸，确实帅得惊天地。就连超影明星，也没几个是他对手的。
袁胖子见到狂蛇，倍感亲切：“蛇老弟，是不是听到有大生意，才这么风风火火地赶来啊？”
狂蛇皱着眉，语气暴躁道：“不，我是想问问你，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来我这杀个小碎催干什么？知不知道外面现在都声讨你呢，让你今天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袁胖子有些不高兴了，他带来这么大个生意，居然就为了一个小碎催，就和他大动肝火地争执。他无所谓道：“反正杀已经杀了，你想怎么着？”
狂蛇鼻子里重重喷出热气：“下回你要杀就把俩都杀了，留下一个在所有人面前闹事，我很难处理！”
袁胖子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他以为狂蛇为了小弟，要拿自己开刀呢，结果真的就是嫌麻烦。袁胖子赶忙换上一副笑脸：“这事你还真不能怪哥哥，那小子欺人太甚，一直挑衅我。这样吧，你手下抚恤金都怎么补偿，我出双份。”
狂蛇胡乱挥手：“少说屁话，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说，我把他弄死，这才能服众。对了，你不是找我谈生意吗？什么生意，说吧。”
袁胖子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他终于明白了，这狂蛇是个狠起来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他眯眼笑道：“老弟，你的手下和你说了吧？我要杀两个人。”
狂蛇看了一眼投影，突然惊呼道：“打住……打住……这两个人我绝对认识……”他又看了一眼刘俊的投影，这才说道：“那小子，是个武师，非常强。我有不少兄弟都折在他手上了。而且这小子就像是有特异功能一样，我曾经多次试图用狙击枪暗杀他，但他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而且总是能找到我的位置。”
他又指了指洪莉的投影，戏谑道：“这可是大人物的女儿，她爸是洪恩义，对吧？南方荒原的话事人，秘血宗亲会的大当家叶龙，他弟弟叶豹就是被洪恩义抓的。听说判了死刑了，叶龙花了很大的代价，付出了不少利益，才让洪恩义暂时收押他弟弟。之前他就拿五百万找我，让我绑架他女儿。”
袁胖子知道狂蛇的弦外之音，意思就是五百万我都没答应，要是不高于这个价太多，我可不愿意引火上身。
“一个人一千五百万，两个人都杀死，再额外给你追加五百万！”袁胖子毫不迟疑地说道。
狂蛇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有三千五百万进账，他以后甚至可以不需要再从围墙边上绑架那些拾荒的城里人来给自己换血了，直接花钱买，也够让他一直换到死了。
狂蛇让情绪镇定了一点，这才重新说道：“你说你花这么大的代价，值吗？不过这个价格，我确实心动了。”
袁胖子依旧那副眯眼笑的表情：“你手下白蛇没和你说吗？价格我告诉过她。”
狂蛇耸耸肩：“那小姑娘有些怕我，我把她爸杀了，她才到我手底下办事的。”
袁胖子这会儿也不着急了，他知道到了聊闲篇的时候到了，这个过程里，狂蛇要思考一下利弊。于是袁胖子好奇问道：“哦？你杀了她父亲，她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狂蛇咧了咧嘴：“准确的说是她养父，和荒野上大部分的人渣差不多，整天游手好闲，兜里的钱宽敞了，就找个妓女爽爽，然后去赌场玩上两手，没钱的时候就欺负欺负小孩子，敲诈敲诈路人。然后拿着那点可怜的钱，去酒吧买醉。等连喝酒的钱都花没了，就回家打老婆打孩子。”
袁胖子听了只挑眉：“确实够人渣的，不过他又是怎么惹到你了，在厕所尿尿时，尿你鞋上了。”
狂蛇哼了一声：“他倒是敢！不过他确实惹到我了。那天我在朋友的场子，他在柜台喝酒。有个女人哭着来找他，说给她点钱让她和女儿吃顿饭吧。结果这人渣不仅不给钱，还恼羞成怒地打那个女人。
白蛇那时候也跟着来了，一边嘴里说着钱我们不要了，放过我妈妈吧，一边拉架。她那会儿又瘦又小，直接被她养父一拳打昏了。我虽然不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人，但打小孩儿这事我实在看不下去。我当时也是喝的有点高，一拳打在那人渣的喉咙上，直接打死了。
桌面是玻璃的，一截玻璃碎片刺穿了白蛇妈妈的脖子，其实之前那人渣打她妈妈的时候，她妈妈就已经死了。
白蛇醒过来才发现妈妈和养父都死了，然后她就哭着用断桌腿砸他死鬼养父的脑袋。脑浆子撒一地后，我才把她拉开。后来那小姑娘无依无靠，也不知道从谁那听说我的，来投奔我了。
起初我想着就像蛇帮里其他人一样，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放。结果她说她要赚钱报答我，我就让她出去干活。第一单她就顺利完成，我发现她真的挺狠的。
之前白蛇死了之后，我看她做事心细，而且考虑周全，就让她当新任的白蛇了。只可惜她威望不足，帮里的老油子都不拿她当回事。”念叨着这些琐碎的事，狂蛇情不自禁地摸出一根烟来，给自己点上。
抽了两口，见袁胖子不说话，才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呢？他们怎么你了？”
袁胖子吸了一口感知强化，这才娓娓道来：“那男的没什么好说的，这个洪恩义的女儿洪莉，是真他妈的惹毛我了。
你也知道，我前些年进去蹲了几个月，因为地下拳赛的事。出来后我换了个思路，就研究夜间街头赛车。
我才刚赚了一两年的钱，那小姑娘就盯上我了。今年开春那会儿，我兼并了几块新地盘，本想着新开几个盘口，就碰上了这么个女煞星。她一开始只是搅和我的比赛，后来还他妈试图在我盘口里插一脚，从我这赢走了百十来万。
我查了查她的底，结果发现她是洪恩义的女儿。当时我怂了，想着这小煞星玩腻了，就不跟我这为祸一方了。可谁承想，她把我当免费的吐钞票机子了。
要只是她自己，这钱我就当上供交保护费了，她他妈还和她朋友说。结果我那几个新盘口，几天就赔了个底儿吊。
她一个权二代，认识的都他妈是些个高干子弟。赢了钱还好说，输了钱，就他妈从家里带人来搞我，让我把输的钱还给他们。
上次我终于忍无可忍，设了个套想搞死她个罪魁祸首。就是那男的，也不知道是她的小男朋友，还是她什么人，救了她的命。我现在已经在荒原逛游了好几天了，越想越气。
这不，今天终于硬下心来，决定找你们办了他俩。”
狂蛇点点头：“呵，这确实挺让人窝火的。好了……既然已经袁老哥开了这个口了，还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讨论一下，该怎么干这笔买卖吧！”
袁胖子故作豪迈一笑：“蛇老弟痛快！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好，那你说说吧，你都有哪些手段。”
狂蛇搓了搓下巴：“我有四套方案，但都是要进城办。
第一个方法很简单，我进了城，直接找机会把那个小姑娘杀掉，然后我可以让我同伴给那个小子下毒。虽然这听着很简单粗暴，但我需要随机应变。
第二个方法，那就是我狙杀小姑娘，我再派几个枪手弄死那个男生。这个法子需要打点治安署，还有就是我要布置几天。缺点就是动静肯定大。”
袁胖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动静确实太大了。他追问道：“剩下两个方案呢？”
狂蛇沉吟片刻，道：“还有就是都给他们下毒，但毒不至死。这个计划的缺点和第一个计划一样，周期肯定也长，而且甚至需要闯进医院，这就意味着还要应付创伤救援小组。
至于第四个计划，嘿嘿，那就是美人计。你先拿钱买通个姑娘，给他俩关系搅和了。然后我们打着绑票的名义，让那个小子来救人。咱们到时候关门打狗，还怕他成不了王八馅的汤圆？”
袁胖子闷哼了一声，随即道：“这就是你说的四个计划？我感觉这不就是一样的计划吗？”
狂蛇摇头道：“不一样就不一样于，最后一个计划需要你掺和一脚。进城的打点、布置需要你来协调完成。前三个计划你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出去，不过周期很慢，而且我一个人肯定完不成。到时候出了岔子，他们把我捅出去，我也只能把你卖了。”
袁胖子点点头，表示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