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弱的火光照应下，有人头在攒动。
他们矮着身子，尽量让自己融入黑夜里。
行走的动静很小，许是不想让什么人发现他们。
李念清没有特立独行，依葫芦画瓢，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向同一个点走去。
那是下行到地下街区的通道口，所有人都要从那里进出，所以并不通畅。
能看得出，他们在控制人流，一旦里面的人数满了，他们就会对上面来的人进行驱散。
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在上方徘徊，都是在等待入场。
在较为靠近的地方，李念清围着打圈。
有人觉得她是后来的，意图把她赶到外围，却被同伴拉住。
“我刚刚正好看到她，身上穿的暖和又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真是晦气，这些有钱人待在他们的地盘不好吗，往老鼠街来做什么。”
“小声点，这哪是我们能讨论的，还有别老鼠街老鼠街的叫，那群老鼠也排外呢。”
“知道了，你说他们真能收到我们要的消息？”
“我们别无选择，行了，快到我们了，看着点。”
李念清听着他们的小声密谋，全当打发时间。
原来这里也有排队一说，倒是她无心做了坏事。
可既然后一位自动让了，她也不想再往外围走，这一圈圈的，可荡开不少波纹，真等下去，不定要多久。
压盖被从下方推开，有三人接连上来。
最靠近下方通道的三人赶忙上前，蹲在井边往下递着手里的东西。
这才被接引下去，李念清有样学样，下一波就能轮到她，现在站的最近，能看到下方看守入口的人。
那是个鬓角斑白的老年男人，左手边挎着个大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塞了好些巧克力。
右手上掐了根粗烟，没点着，就那么拿着，时不时凑到鼻子下嗅上两口。
李念清一整个无语住，这老烟枪，在哪里都不缺。
见兜里一揣，招招手，让她赶紧下去，别磨迹。
李念清借着竹梯向下，往里走去。
白天空洞洞的地下，现在已经挤满了人。
能一眼看出哪些是卖消息的，哪些是买家。
因为卖消息的，都背的能一款口袋，和看门的老人一模一样。
这里的水，还挺深。
好在和谁交易并不是固定的，来人可以自由挑选。
有的摊子前空无一人，有的却聚集了好几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似是在讲价。
李念清四下观察，选了个带着小女孩的老妪，看着是奶孙俩。
“怎么收费？”李念清状似心不在焉，实际上在观察两人的神色。
有些时候，表情动作比言语，能透露出更多信息。
她可不想被当成冤大头宰。
“看你需要什么消息。”
“你这怎么没人？”
“上一个客人刚走。”
“你这样，不怕出卖了先前的客人？”
“小姑娘，来老鼠街探消息的，我们都不会说出去。”
李念清倾身冷然道：“哪怕后面有人威胁你？”
老妪的眼神变了，带上一丝惊恐。
可她千想万想，刚刚也没交易什么过分的信息，想来只是这个客人，太过谨慎。
谨慎的，让人有些不喜。
李念清可不在乎她高不高兴，她只是想看看，那小孩是不是她在乎的。
看着老妪把小女孩往身后藏了藏，李念清带上一个笑脸，“您看您，我这就是第一次和您交易，想要确认一下。我看你是个可信的，我们好好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