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看见,靳统武旁边、那面破碎的“张”字大纛旗下,四个魁梧黝黑的汉子,居然抬了一副担架。
担架上,居然还躺着一个人!
刘廷举忧虑着、思索着,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威望,让他们担架抬着,从忠县跑回来,整整跑了五百里呢?
大西军中,要说有谁,还真有,那就是新晋封安西王的张定国。
刘廷举脑门突然冒汗,突然自言自语吼道:“不.......不可能......安西王吉人只有天向,绝对不可能!”。
可是,他的声音在颤抖、心脏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不敢再往下想,
刘廷举惊慌间,突然,靳统武提着破甲枪,带着几名亲兵,策马冲到通远门下吊桥边。
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弓箭、弩箭、床弩、火枪的射击范围之内。
只要刘廷举下令射击,靳统武和一众亲兵,将立马死绝。
靳统武跃马扬鞭,大声道:“刘将军,我是靳统武,张将军重伤,快开门......”
靳统武的嗓门,跟他的暴躁脾气,一样大。
通远门城头,刘廷举、刘魁......所有将士,都听到了。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靳将军,怎么回事?”
“狗......大明皇帝,率二十万大军前来。张将军中计被围,又被火炮炸伤。”
“末将带着兄弟们,拼死突出重围,把张将军救了回来。”
“快开门,快找大夫,快帮张将军疗伤。要是张将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刘廷举吃不了兜着走,大王不会放过你,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你。”
靳统武声如洪钟,恩威并施,容不得半点怀疑。
“大哥,这姓靳的,也太目中无人了,对咱大呼小叫的。”
“难道他们就不怕,背后有追兵吗?”
“唉......”刘廷举突然叹息一声,随即,又笑道:“这大老粗,就是这个熊样。”
“要那天他客气起来了,那咱就要小心了。”
“刘魁,开城门,放吊桥。”
“请大夫,为安西王治伤。”
“大哥,咱们又没看见定西王。要不,再等等看,看看后面有没有追兵。万一有诈,那就不好了。”
“刘魁,你就不怕,万一安西王顶不住,咱还不得被大西皇帝给咔嚓喽?”
“啊......”刘魁大惊,差点就忘了这茬。
要是真因为他们耽误了安心王疗伤,那么,他们一百颗脑袋,也不够张献忠解气呢。
“啊什么啊?”刘廷举轻喝一声:“你也是见过安西王的人,快带五百兄弟去开城门。给我细细观察,万一有诈,立马乱刀砍死,立马关闭城门。”
“我在城头,带弓弩手准备。若真有诈,就全部堵在瓮城内、全部射杀。”
刘魁急忙点头,大声道:“末将遵令。”
......
很快
通远门城头,缓缓放下吊桥。
通远门的瓮城城门,也被缓缓打开。
刘魁带着一百多兄弟,立马冲出瓮城城门,与靳统武隔护城河相望。
刘魁紧张地打量着靳统武,他的身边,都是些黝黑汉子,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官军模样之人。
“靳将军,安西王何在?”刘魁故意一问。
“啊......安西王?”靳统武一惊。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名号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