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南麓37号。
大春儿开着车，带着钱亦文和王秉春一路盘山而上。
三人下车后，钱亦文上前按响门铃。
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隔门相问：“同志，你有事儿？”
“王嫂，我姓钱，从淞江来。您不认识我了？”钱亦文躬身向前，微笑答话，“和领导约过的。”
宰相门人三品官，这个门里的每一个人，都值得他尊重。
“噢……”王嫂一笑，打开了门，“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领导交待过了，快进来吧。”
钱亦文转身，见王秉春正和大春儿从后备箱里抬出旅行袋来。
到了门里，大春儿还要往前走，王秉春一把拉住了他：“大春儿，我看这沿途的风光挺好的，你带我四处转转吧。”
大春儿一脸茫然，看了一眼离自己不到十米远的房门。
无奈，王秉春已经把袋子放下了，他也只好松了手。
“我俩转一圈儿，一会儿在门外等你。”王秉春说完后，转身走了。
“有啥好转的？再往上，就不让走了……”大春磨叨了一句。
“不要紧，那咱往回走。”王秉春说道，“你带我去蓝靛厂、火器营儿看看。”
大春儿一边回头回脑，一边问道：“那破地方有啥好看的？”
“见个朋友……”
“谁呀？你咋没说过呢？”
“你不认识，松老三！”
大春儿闻言，忍不住浑身一抖。
你这是要见松老三吗？这明明是要下河洗澡啊……
钱亦文看着王秉春揽着大春儿的肩膀离去，默默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头。
看来，大春儿要修炼到老王的境界，还要花费点时间。
身后，王嫂叫了两个人出来，把大旅行袋抬了进去。
“领导说，他书房安静，请您去那儿。”王嫂对钱亦文说道。
钱亦文笑笑说道：“那就麻烦王嫂带我去吧。”
书房门外，王嫂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应声后，退了下去。
“领导好！”钱亦文微笑着走进屋来，“没打扰到您吧？”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这不正在等你嘛！快请坐……”领导正在悬腕挥毫，顺手指了指桌边的椅子。
聊了一会儿，领导叫过王嫂：“王嫂，准备准备，留小钱吃个午饭吧。”
钱亦文赶忙说道：“领导，不麻烦了。办事处那边，上次签了合约的两家企业，我准备一会儿登门拜访一下。”
“明天去嘛！也不急于一时。”
“领导，羊城那边，开了个分公司，而且这公司还兼有为松井做宣传的作用，所以，开业的时候松井实业的负责人也会到场，我不到场不合适。”
领导琢磨了一下，问道：“把宣传点儿设在了羊城，你和松井实业看样子是在下一盘大棋呀！”
“领导高明！”钱亦文说道，“松井苦于不能在我们这边快速打开市场，而我们的企业又因为没有良好的设备而无法产生更高的效益。所以，我打算在这两者之间，做点事情。”
“你详细给我说说。说说这个松井实业，说说你们是怎么合作的，再说说这件事儿对我们国家有什么好处。”
“领导——”
钱亦文从与松井荣之结识，到代理了松井精密设备，还有他的整个计划从头说了一遍。
“全国市场？”领导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有点难哪！”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政府给的这点儿扶持，还有免费使用、以产品换设备，倒也足够能打动人了。只是，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企业主……”
领导没再说下去，可是钱亦文听懂了。
他面临的问题很多，甚至他都不敢保证离开了领导的庇护，会把事情做到个什么程度。
此刻，他观察着领导的神色，揣摩着领导的心思。
想得更多的，是大爷给领导打电话的时候，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