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们越走越偏,直到拐入一个小巷子里,宋芫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一路上两人盯他盯得紧,他想找借口脱身都很难。
宋芫摸着胸口的碎银子,还好他把大部分银子都收进空间了,如果到时候情况不妙,他就把碎银子拿出来,权当是交保护费了。
如此想着,宋芫也没那么慌了,就是难免会有些不爽快,他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还没捂热呢,就被抢了。
沿着巷子直走,差不多走到胡同尾,他们才在一家民房前停下。
宋芫望着眼前斑驳褪色的朱红色漆大门,仿似某种庞然大物,随时都会被吞噬进去似的,让宋芫心脏都紧张地跳动起来。
高个子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耐烦说:“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进去。”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宋芫慢腾腾地迈进大门,进门后便是个方方正正的院子,有几个半大的小孩在院子玩耍。
正对大门是正房,左右两侧还各有几间厢房,透过纸糊的窗户,隐约看见里面有人走动。
宋芫跟着他们走去正房,沿着台阶上去,入门便是正厅。
一进门,矮个子就迫不及待地邀功:“鹰哥,我把人带回来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一手端着茶,看见宋芫来了,他眉头深皱,沉下脸冷冷盯着他。
瘦猴站在男人旁边,一副耀武扬威的姿态。
宋芫垂着眼温顺道:“鹰哥。”
男人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了宋芫片刻,才终于在记忆里找出此人。
这也不能怪他,他们帮会里有几十号人,不可能每个人他都认识。
而且以前的宋大树,整日将自已搞得蓬头垢面,谁能记得他原本长什么样。
鹰哥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说:“可算等到你来了。”
男人脸上有一道伤疤,从眼角延伸至下巴,面容凶悍,令人望而生畏。
特别是当他笑起来时,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宋芫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装作惶恐道:“其实我本来是要见您的,可贸然上门,怎么也得带点手信吧,不然哪好意思见您。”
他觑了觑鹰哥神色,见他似乎没有动怒,就继续腆着脸说:“这不正准备去买呢,就听说您要见我,怕您久等,我就马不停蹄赶来了,连手信也没来得及买。”
高个子见他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当即愤愤不平说:“鹰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他分明就是想出城。”
“就是。”矮个子也附和说,“我们就是在城门口把他拦下来的。”
“他们说的是真的?”鹰哥嘴角下撇,阴沉沉地质问。
宋芫仍旧镇定自若:“当然不是,我只是去跟车夫说声,今天我不回去了,让他不用等我而已。”
宋芫心知,他的理由其实站不住脚,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只能勉强应付过去了。
鹰哥面色沉沉,也没说信或不信,而是意味深长说:“那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因为什么事吧?”
一旁的瘦猴也是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宋芫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禁怀疑,自已是不是真犯错了。
再一翻原主的记忆,他险些没忍住爆了句粗话。
之前宋芫一直把原主加入的帮派当成小打小闹,也没太过重视,导致于他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比如帮派规定。
帮会有规定,凡是从外面得来的收入,包括收到的保护费,都要上交一半,剩下一半可以留着自用。
以前原主就是靠收那点保护费过日子,每次上交完钱后,就拿着剩下的钱去赌坊消遣,直到把钱输完了,就继续收保护费。
不过一些帮会其他成员,偶尔也会去打个杂工,只是不管任何收入,都得上交一半给帮里。
若是有人把钱昧下来,或者隐瞒收入,一旦被发现,轻则打断腿,逐出帮会,重则,呵呵,直接打死埋了。
宋芫打了个哆嗦,脑子飞快转动起来,想着该怎么补救回来,他斟酌着说:“本来这钱是该上交……”
话刚说出口,鹰哥把手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面上,发出“哐”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