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议——”
“附议——”
“……”
每响起一道声音,赵构的脊背便弯下去一分,直到殿内一片寂静之时,赵构已经颓废的坐到了椅子上。
前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赵构竟然苍老了许多。
他低声呢喃着:“众叛亲离……众叛亲离……”
所谓独木难支孤掌难鸣,他能带着大宋走出困境,走到今日,离不开眼前这些族人的帮扶,可如今……
待压下心中的悲凉,他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出声的赵昚,沉声问道:“孩子,你是如何想的?”
赵昚恭敬的应道:“官家,微臣不这样想。太后娘娘改嫁之事,非是她所愿,乃是金人逼迫下的无奈之举。
但皇叔说的也有些道理,若是将太后娘娘葬入皇陵确实于理不合,恐无法向祖宗交代。”
女子再嫁,死后却想要葬入从前夫家的陵寝,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赵构脸上重新燃起希望,他追问道:“孩子,你觉得太后娘娘的丧事该如何操办?”
赵昚气定神闲的说道:“按太后的规格来操办。若是不这样办,太后娘娘从前的事,定然会闹的人尽皆知。宗室丢不起这个人。
但,不可葬在先帝身边。谥号也不能太尊贵,后人不得加封。既全了官家您的孝心,又保住了赵家的颜面。”
赵构虽然不满这个提议,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赵昚转身面对身后的众人,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小子恳请各位长辈退一步,不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好全官家一片孝心,也保我赵家颜面!”
众人纷纷躬身还礼,赵昚开口相求,这一步他们退了。
赵昚又转身看向官家,说道:“官家,您看?”
“呵——”赵构无奈的说道:“我又能如何?便按你说的办吧。”
赵构心中明白的很,这一步他若是不退,不消等到明日,今日这帮族人就敢把锅盖掀开,让天下人看热闹。
“柔福拿这件事儿要挟我,没有想到你们也这样做。”
赵仲沂毫不畏惧,开口应道:“官家,非是我们这些族人要为难您。乃是先父进宫之前留下几句话。
父亲要我兄弟二人提醒您,您姓赵!有些事,可一,再二,不可再三。”
赵构虽端坐龙椅之上,手中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这天下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若不姓赵,可轮不到他当皇帝。
“好——好——好——”
“真是我的好皇叔啊!”
“你们兄弟两个就不怕死吗?”
赵仲淮的声音铿锵有力:“先父不怕死,我那三位短命的哥哥也不曾怕过死,我兄弟二人为何要怕?”
赵构被怼的哑口无言,这是赵构欠他们家的人命,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当然可以继续杀下去,将赵令廊这一脉杀个干净,可然后呢?他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遗臭万年?
他不能背负这样的骂名,不然也不会弄出个莫须有的罪名,冤杀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