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才知道这个考斯普雷是什么。
她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原主在被家里人卖给王章之前，曾经在勤工俭学的时候，满眼羡慕地望着那些玩儿考斯普雷的女孩子们，完全挪不动脚步。
她听说，那些小姑娘们头上戴着的一个小帽子，就够她一整个高中的学费了。
她听说，有些小姑娘们喜欢的漫展，她们的爸妈亲自保驾护航，还为了她们学了摄影。
她听说……
嬿婉垂眼掩下眼底的情绪，原来，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原主待着的、对女孩子这样友好的现代，也还是会有许多女孩子被家里人吃人血馒头。
她露出惊恐的表情：“你别打我！求你了！我真的没有勾引男人！真的！”
不等王章反应，她便抬起腿，一脚踹在了他脸上，然后轻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你是不是希望我这样哭啊？”
王章看着她含泪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
然后，他吐出了他仅剩的后槽牙。
进忠忙扶住她：“您怎么还亲自踢人呢？奴才在这儿呢！……您脚疼不疼？快让奴才瞧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弯腰扶着嬿婉在床边坐下，脱了她的鞋子，捧着她的脚揉捏着查看。
王章目瞪口呆——哪怕是面对他有权有势的爸妈，金煜这孙子也谄媚，但都没有这会儿他谄媚得这么……这么……标准！
连电视上演技最好的太监，怕是都没有金煜这孙子当奴才当得标准！
王章忍不住问道：“你特码的疯了？这么给这个贱人捧臭脚？！”
进忠陡然转头看向了他。
只一眼，王章就脸色惨白地闭上了嘴。
嬿婉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章：“你可知道，他这样在你面前毫不遮掩地称呼本宫，意味着什么？”
王章不明所以，但，一个鬼上身似的魏嬿婉就已经叫他害怕了，又来这么一个金煜……他只觉得自己恍惚中已经看见了太奶。
他哆哆嗦嗦：“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嬿婉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轻轻抚摸进忠的喉咙，眉头微微皱起：“你这张脸，看着真是让人不快。”
金煜本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他为了钱对原主干的那些事儿，却让嬿婉生理性地不舒服。
进忠露出笑脸，跪在她脚边，仰着头看她：“您要是不喜欢，奴才就去整容。”
说到这儿顿了顿，见她明白整容是什么，才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咱们能在这儿待多久。”
说到这个，嬿婉就来了兴致：“此处的物件儿都十分有趣，若是能学个一星半点儿，若是能够回去，必然能够帮到永琰，对咱们大清想必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进忠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样子，眼底浮起由衷的笑意。
他就知道，以令主儿的心气儿和聪明才智，在这个时代，只要能保证安全，便会如同鱼儿入水一般，对新鲜事物充满了探知和学习的欲望。
虽然不能确定他和令主儿能在这儿待多久，但，既然是令主儿心之所向，便也是他的心之所向。
进忠望着她，柔声道：“您的这具身体瞧着便不大康健，今日又受惊又受累，想必身体已经困倦到了极点，您先休息，其他的，等您醒来了再说。”
嬿婉高涨的兴致勉强压了压，被他这样一提醒，才觉得浑身都疼，两只眼睛更是沉重至极。
她看了一眼王章。
进忠温声细语：“您放心，奴才守着您，不会叫任何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