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大巴走了好远的山路，才总算达到一条远离人烟的小村子。
方靖的家，就在村子最尽头的那处土房子里。
今天祁元看起来很兴奋，一路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似乎很期待见到爷爷奶奶。
这让何老爷子有点心塞，明明自己才是亲爷爷，却这么久了祁元都只是喊他“怪爷爷”，从没真的承认过他的关系。
跋山涉水总算到达了方靖家，祁元推开门便兴奋地往里面冲。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老旧的屋门嘎吱一声推开，一对头发半白的老夫妇热泪盈眶地走了出来，将飞扑而来的祁元抱在怀里。
每年都是这一天来探望，方家老夫妇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元回来了啊，让奶奶看看，又长高了呢！”方奶奶揉了揉小元的脑袋，看着小元身上穿的新衣服，心里不知怎的有点酸。
将孙子送到城里去是个正确的决定，现在小元拥有的东西，都是他们给不了的。
小元越长越像城里孩子里，皮肤白白嫩嫩的，穿着漂亮的棉袄子，个子也比村里其他孩子更高些。
他们这辈子走不出这座大山，儿子又英勇殉国了，只希望孙子以后能够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
“伯父伯母。”祁啸打了声招呼，待二老抬起头看过来，才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宣沫沫，那位是方靖的亲生父亲，京市何家何老爷子。”
闻言，方家夫妇的神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请进吧。”
门口不是聊天的地方，进屋里再详细说说。
众人缓步进去，这处土房子很简单，木家具年久失修，天花上吊着一个昏黄的灯泡，处处充满着年代的味道。
几人的存在与周遭环境对比起来，顿时显得像天子入了难民窟。
四处打量了一下环境，何老爷子眼眶蓦然湿润，不敢想自己儿子生前竟是在这样贫苦的地方生活了三十几年。
连带自己的孙子，都在这地方吃了不少苦。
“没什么可招待你们的，先喝口水吧。”方奶奶端了几碗水出来，他们这里没有多余的杯子，甚至连盛水的碗都有用了多年洗不掉的痕迹。
看上去多少有些寒酸了。
祁啸是不介意的，他一个当过兵的人，什么苦没吃过?
更何况这里还是方靖的家，他没什么可嫌弃的。
宣沫沫也不嫌弃，当即将手里拎着的那两袋东西搁在桌上，嬉皮笑脸道：“伯父伯母，我跟祁啸结婚两年了，都没来拜访过你们。想着你们这里出去买东西挺麻烦的，这次来就顺带给你们添置些生活用品。”
她一样样从袋子里翻出来，先是两件做工细致的面包服，“山里凉，大冬天你们穿这么少可不行，给你们买了两件羽绒服，穿上看看舒服不。”
说着，她就要给二老换衣服，吓得方家夫妇连连摆手后退。
“不不不，这衣服看着就不便宜，我们哪里用得上。大妹子，你还是带回去自己穿吧。”
宣沫沫不悦地啧了一声，“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是嫌我挑的衣服不好看？”
“不是，我听说这什么面包服一件得四五十块钱呢，给我们穿实在是浪费了。”方爷爷不敢接受宣沫沫的好意，原本让祁啸帮忙照顾小元已经是受了很大的恩情了，怎么能还拿祁啸媳妇的东西？
见二老有种宁死不屈的姿态，宣沫沫喝了一声：“祁元！”
“在！”外面在逗大黄狗玩的祁元立马跑了进来，立定站直，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沫沫姐，有什么吩咐？”
宣沫沫将手里的两件面包服递给祁元，下了死命令：“给你爷爷奶奶穿上，完不成任务今晚没有红烧肉吃。”
祁元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是！”
方家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