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暴听梁机如此说,就心知此番不能善了。
向阳城位置极其重要。
控制住向阳城便可以此威胁万城盟的西南疆,还可借机遏住七藩向西扩张的势头,使大藩在瓜分三藩中取得优势。
所以,且暴必须要拿下向阳城。
回身进入金甲士的军阵,且暴夺过一把硬弓,将何首的山主令绑在箭上。
再次折返城下,用力满弓,将其射于城楼上,而后厉声喝道:“我奉山主严令取城,七藩乃首阳山麾下,上下须遵山主令行事,速速开门!”
梁机取过且暴射上来的山主令,并未打开。
双手抱于胸前,颇为不屑地说道:“山主与我家藩主情同手足,三藩叛逆,我七藩当即出兵征讨。山主胸怀宽广,断不会夺我七藩讨逆的战果。况且……”
且暴越听越气,却无从反驳,于是质问道:“况且什么?”
梁机脸上露出一股恍然之色:“况且此地离万城盟不远,以金甲士的脚力,断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赶到此处。而且我听说天甲营与金甲士同宗,尔等定是万城盟天甲营之人,这封山主令也定是伪造的!”
说完,梁机将那封山主令置于身前,在且暴及所有金甲士的注视下将其撕成了碎片。
“大胆!”
且暴气急,准备强行夺城,于是抬戟直指梁机,喝问道:“可敢出城一战?”
梁机向前一步,刚欲应战,却被谷淑拦住。
“统帅不可轻出,你且留在此处,让我来。”
说完,谷淑便跃下城墙,杀向且暴。
向阳城高大雄伟的城墙下,两道身影相互交错。谷淑右手持剑,挥动间划出湛蓝色的轨迹,剑锋所过之处有细碎的冰晶掉落。
“冰潮剑法!”
一股股冰潮向且暴卷去,企图封锁且暴周身的空间。
“大焰戟法——九日焚山!”
且暴手中的大戟重重挥出,撕开冰幕,戟刃上的火焰纹路大张。化作几道火球朝着谷淑而去。
谷淑足尖轻点,飘身后退。
剑锋在身前画出一道玄奥的轨迹,体内灵力在冰潮灵术的施展下化作一道道冰蓝剑气。
剑气凝聚成六十四道剑影,当红日撞上剑阵的刹那,六十四道剑气同时爆发,将红日碎成漫天星火。
一击得手,谷淑再次出招。
“天穹剑诀——八门金锁!”
漫天星火中突然亮起一道寒芒,且暴裹着沸腾的血气再次破空而至。重戟与金剑再次相撞的瞬间,城外战场卷起沙尘,地面出现一道深坑。
“嘭~!”
两人同时后撤数步,谷淑的束发丝带被狂暴的劲气割断,黑发披散而下,直至腰间,平添了一丝清冷之色。
且暴的黄金面具裂开半边,露出内里满是刀疤的面孔,同时从嘴角流出的那一丝血色被快速舔舐干净。
显然,此战且暴已落下风。
“七藩主凶名在外,却不想其麾下弟子战力也如此强劲。”
正当且暴准备起身再战时,其身后不远处的金甲士军阵之中,身为三星侍卫长的仲陨慢慢隐于众人身后,
与此同时,仲陨那枯瘦的手指正在袖中暗自结印。
“能与且暴战至如此地步,想来这女修应当是城中修为最高者。只要杀了她,便无人再可与金甲士一战。”
不久,仲陨的掌心中出现了三枚晶莹剔透的血髓刺。
这种暗器是仲陨通过收集各种怨气凝结而成的,能顺着修士体内的灵力运转,进而直攻心脉。
若被击中,修士便会当场陨落。
当谷淑提剑再次与且暴的重戟相撞时,仲陨那灰白的瞳孔突然收缩。双手不断变换之下,这三枚血髓刺化作三道血光悄无声息地穿透战场,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直取谷淑的后颈、腰眼、足踝三处要穴。
“尔敢!”
梁机的长枪呼啸劈下,盖住了血髓刺的破空声。
乌身金纹的长枪以刀劈之势从虚空刺出,枪尖之上不断有流光闪过。
“叮~~叮~~叮~~!”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枪身轻颤三次,将攻向谷淑的三枚血髓刺震成齑粉。
“苍龙碎星枪——千鳞破云式!”
打掉三枚血髓刺,梁机并未收手。
他在城墙上就已经锁定了仲陨的位置,枪身翻转,脚下用力,梁机朝着后方金甲士的军阵杀去。
“蛇鼠之辈,只会暗箭伤人。”
仲陨见一击未成,梁机又向自己杀来,急忙命身边的金甲士出击,企图挡住梁机。
“苍龙破云!”
只是普通的金甲士如何能在仓促之间挡住梁机的含怒一击。
惊慌失措的仲陨突觉眼前一黑,他的视野开始旋转。而他最后的意识便是看到自己与无头躯体分离,后者慢慢倒下。
击杀仲陨,梁机不再恋战,枪尖挑起仲陨的头颅,快速抽身后退。
“没事吧。”
退到谷淑身旁,梁机关心的问道。
“多谢,谷淑欠你一命。”
将仲陨的头颅扔到且暴面前,梁机爽朗地笑道:“袍泽之间,何须言谢。”
二人对面,且暴看着仲陨的头颅,双目血红,恶狠狠地说道:“看来七藩是要打算做第二个三藩了,连山主亲卫都敢杀!”
“金甲士!”
且暴喝声落下,身后的金甲士齐声应喝:“在!”
梁机左手拇指摸了一下嘴唇,狞笑道:“怕了你们不成?”
“落仙宗!”
其身后,不断有破凰卫与落仙宗弟子落下,结阵与金甲士形成对峙之势。
“夺城!”
“冲阵!”
原三藩藩城外,大藩所属金甲士与七藩所属破凰卫这两大藩主亲卫陷阵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