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调令是开工之后第一周最后一天下来的，整个研发部，除了产品室全部都哗然了。产品室的淡定，倒不是因为不关注老陈的去留，而是在为期一周的交接工作中早已知道了这件事情。
产品室的副主任暂时空缺了，张焕成和整个产品室、包括骆七都单独谈了话，让每个人都说一说自己认为谁来接这个副主任最合适。这可不是在听取民意，这就是在考察每个人的站队。
小王总一队的，要么说方海，要么说刘岳。
老陈一队的，张焕成预计的是他们会推张神童，可结果张神童说：“李沛吧，技术上欠缺一些，可以补，但是能力上，对内对外都没问题。”
李沛说：“吴玥吧？整个研发部，没有一个主任或者副主任是女的，我都觉得我们的职业生涯没奔头，我师父不管是能力还是为人处世，都没有短板。”
而吴玥，绝不惹不该惹的麻烦，她说的是：“我没什么想法，领导安排谁，我都觉得很合适。”
张焕成对李沛的回答感到了意外，她问李沛：“你觉得小张呢？”
“小张？”李沛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张焕成问的是张神童，“哦哦，张工啊，技术上肯定没什么可说的。”
张焕成一直非常期待地看着李沛，等着她继续说点什么，但是李沛则茫然的看着张焕成，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张焕成又问了一句：“那他做副主任呢？”
“他只对技术有兴趣。”
张焕成“哦”了一声，点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原本调走老陈和升职别人的调令应该是一起下的，但张焕成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迟迟没有定下产品室副主任一职。
小王总在这件事情上非常淡定，他很清楚，张焕成绝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安排一个自己合用的人，思前想后，他同时推荐了李沛和张神童。他推荐的人，就注定了不可能被用，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把老陈推去系统室，将了张焕成一军，怎么可能再容忍老陈一队的李沛坐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呢？
至于张神童，如今局面也明朗了，他是不爱战队，可他也不是小王总的自己人。
这个周末，产品室里人人都惴惴不安。
上班第一周，李沛说到做到，一天的班都没加过。而李沛两个产品的板子，除了模拟信道和数字信道这个本质的不同，其他印制板都是完全一样的，区别仅在于装配的元器件略有不同，只要李沛不说，全公司没有一个领导知道。
而板子，其实年前就都装好了，只是这周开始补装配的通知单，她佯作自己还在忙活，其实一天都在带薪摸鱼，只在下班前十分钟，稍微地花一些心思在oa系统里写自己忙忙碌碌的日报。
周五下去，产品室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李沛去对面实验室问骆七：“专家今天准备加班到什么时候呢？”
骆七正在测指标，瞥了一眼李沛道：“李副主任今天怎么想起来关心我了。”
“李副主任想约一下专家，您看看档期，什么时候有空请我吃个饭呢？”
“我看看，”骆七说着，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拿出手机认真地看了一下，“就现在吧，就这会儿有时间。”他说罢，关掉了仪器设备。
李沛吐槽骆七道：“你现在都学会阴阳怪气了。”
骆七道：“传你要做副主任，已经传了一周了，甚至都找我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