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看完了。”
“这本书你之前看过？”
华钦风手中的书还剩下几页没读，顾随衣却已读完，让人意外。
顾随衣从袖中掏出折扇，摇起来，“没有，我记性还算好，这书不错，边上注有解释，更容易理解。王爷不信，可以考我，随便哪一页，我能背出来。”
“十五页。”
华钦风接过书，随便翻了一页，顾随衣果然一字不落地背出来。
朝阳又惊又喜：“我以为王爷的记性已经很好了，没想到顾世子和王爷一样，过目不忘！”
“过奖过奖，我爹都不知道我有这个本事。要是我爹知道，一定把我关在书房，日日让我念书。不考个功名出来不会放我离开。考出功名，上朝做文官，我一辈子就困在中都了。”
忍着酸疼，手中的折扇不能停。顾随衣龇牙大笑。
这是在王爷面前表现的机会，形象不能落分。
华钦风表情严肃认真：“你有这样的身手和记忆力，这些年为何在中都蹉跎？不学无术？”
若他上战场，或许早几年就能打败幽国军，边境百姓就能少受几年苦难。
“王爷的名声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可我知道王爷是真正的英雄。”
一记警告的目光射来。
顾随衣手中的折扇差点掉落，谁让他打不过。
王爷可不会像老爹一样下手不痛不痒，王爷出手可会要人命的。
于是小心措辞：“我也不是不学无术，那都是外人眼中的我。”
“我是不喜欢听先生的课，也不喜欢先生教的书。不代表我不看自己喜欢的书。家里的武功秘籍，各类兵书我可是熟记于心。”
眼神充满羡慕又敬仰地望向华钦风。
“如今我跟在王爷身侧，自然是要展现最优秀的自己，让王爷看到。”
“主要王爷王妃都太优秀了，王府里各个都是能人，我可不能拖后腿。王爷，我不怕苦不怕累的，练武读书，我一定能赶上来的！以后你可一定要带我上战场！”
顾随衣说得轻松，又恳切。
坦荡的眼睛，令华钦风有片刻的动容。
他们，是有些相似。
不被父亲认同，不喜欢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记忆惊人却独爱武艺，一心保家卫国……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生就该上战场，杀敌人护百姓的战神，那些看不懂他的人，或许平庸或许无知，他从不在意，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在谢玉竹面前，不及她能言善辩，不及她深谋远虑，他身为丈夫不能保护妻子而感到无能。他可以学，可以改变。
可听了顾随衣的话，内心却突然萌出愧疚和后悔。
对自己过往二十几年浪费的时间愧疚，对自己没能善用超乎常人记忆力而后悔。
他不该怨顾随衣没能早些上战场，若他自己早些研究兵书，是否能与张星河一起，更早打败幽国？
时间过去了，又怎能有如果。
“我该上朝了。”
华钦风毫无预兆地起身，直直朝门走去。
朝阳察觉异样，紧跟其后。
顾随衣后知后觉：“王爷，那我等你下朝回来再接着练剑！”
“我再多看几本书，等下背给王爷听！”
华钦风走得极快，朝阳走出书房，他已经进了耳房。
为了不打扰谢玉竹睡觉，华钦风早朝回来前都不会开正房的门，直接到耳房换朝服。
华钦风穿着朝服走在前。
“中都谁的学问最好？”
朝阳：“学问？自然是张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