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anyone(33)(1 / 2)

年则?

冯嘉南抓住她抵在自己下巴的手,想确认她真的存在。他温热的手覆在年则冷如冰窟的手。

结果年则视而不见他因害怕而颤抖的手指,还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然后一把拉开距离。

刚才近在咫尺的人带给他的余温,没几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立刻回过头,想确认年则的存在。却被她的装扮搞蒙了,一头雾水地问:“你真去做特工了?”

她前段时间还是短发,现在却变成齐肩长发了。还穿的和上班族样的衣服,走到外面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咖色西装外套搭在肩上,下身黑色的休闲裤。

她双手揣兜,调侃道:“你还挺能幻想的。”因为每天都有人在跟踪她,记录她的行踪。她只好变个装,七拐八绕地改成这里见面。

幸好这次不用再改了。

冯嘉南整理被弄乱的衣领,“你...叫我过来干什么?”绕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和自己见面,她一定是想利用把柄,让我当她的奴仆,帮她干这干那的。

年则摘下假发,戴的她不舒服,“给我去劝季书闻。”

她不就只是消失快两年了,然后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结果这个季书闻就跟疯子一样缠着自己,寸步不离。这说法没有任何夸张成分。偏偏他还有点用,得留着,自己又不能真把他怎样。

左思右想,终于想起了角落里的冯嘉南。这家伙像老公鸡护小鸡一样,这么讨厌她,肯定能在这件事上出点力。

冯嘉南愣住,心像被胶带封住,无法动弹,“什么?”季书闻,季书闻,他俩的对话为什么永远只围绕着不在场的季书闻。

年则单手叉腰,吐槽:“耳背?季书闻最近发神经缠着我,你不是不知道?”

他还真不知道。

她就像一阵雨,来的突然,把人淋成落汤鸡,离开的更是猝不及防。如果不是拿毕业证那天巧遇上,没有人会发现她又重新出现。

本以为一年半的时间可以抵消所有痕迹,但她的出现,宣告了这个想法有多错误。她的离开,反而让从前的记忆愈发鲜明。

季书闻被困在那场意外里走不出来。他以为年则是因为左腿废了而痛恨他,不想再看见他。所以重逢的那天下午,羞耻、懦弱、悔恨各种情绪撕扯着他的心...他跑走了。等他想明白时,就跟没有骨头一样黏在年则身上。他已经无法承受住年则又一次的不告而别了。

至于冯嘉南,他更矛盾。

他得知年则的腿废了,有惋惜,也有恐惧与嘲弄。她不要命的算计季书闻,算计他,有想过自己真的没了一条腿吗?所以他嘲弄。如果她真的想过,那她简直没有底线,谁的命都能成为她入局的棋子。所以他恐惧。

他一面希望年则可以好好生活,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另一面又抑制不住的探究她的目的,她又会以各种姿态再次插入他们的世界。

事实选择了第二种。

冯嘉南从始至终都认为年则会拆穿他。因为她什么都知道,甚至伤成那样的时候,还有空威胁他。

那次意外后,他和季书闻都在家里上课了,学籍挂名在西荣,而本人是不去西荣的了。

某天,季书闻又来问他,为什么那群同学一味地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

他撒谎了。

他骗季书闻,是班上几个本来就妒忌他的男生散播的。然后就不了了之,他隐约记得,之后那几个男生家里多少都出了些事。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哽在他喉咙中,每当吞咽时,都疼痛难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撒谎,如果没有撒谎,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直担忧被拆穿的那天,担忧那未知的一天。但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因为一切都是过去式了,他已经撒谎了。

年则的到来仿佛就是在告诉他,那一天要到了。他每天焦虑不安,在想年则到底会如何去拆穿他。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甚至已经视死如归地等待年则走到他面前,撕下他的面具,这样他再也不用去想她了,他也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