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anyone(29)(2 / 2)

“都不用歹徒来,你们自己杀自己人。”

...

他们学校的台阶高度大约有25这么高,比一般台阶高出许多,并且是弧形楼梯,很长,就是为了防止平日里有学生在楼梯上打闹。这么一摔,简直不得了。

季书闻眼见这一幕,心蓦地停了一下,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楼梯底部,硕大的雨水砸在他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

此时,年则蜷缩在地上,雨水混合着血水从她的腿上滑落。

277呜咽地说:宿主,我帮你屏蔽痛感吧。

年则缓慢地说:没事,这样才能演的逼真。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疼痛让她呼吸急促。现在她的腿就是个累赘,动弹不得。虽然早有预料,但她此刻非常生气。

哈啊,他爹的,自己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些伤痛,就因为一句宿命,一切天注定?

太荒谬了,太可笑了,像是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而给的惩罚。

惩罚吗?

没有人能评判我,我不会认的。腿可以没了,今天的痛她也永远不会忘记的。她发誓,其他人也不会好过,她会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季书闻跪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手还在颤抖着,眼中充满焦急和无助,“年则,你怎么样?你说句话,好不好?”

迟迟没有回应。

“你醒醒,别睡。”季书闻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手紧紧地揽住年则的腰,仿佛要将她稳稳地固定在怀中。

黏腻的感觉,他抬起手,都是血,下一秒就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一直不敢看年则伤情的他逃无可逃,唯有正视。她的额头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红痕,而腿....已经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皮开肉绽的。

他的心跌进了深渊,泪水如泉涌般流淌而下,挂在他修长的睫毛上,划过他煞白的脸颊。

嘴唇微微颤动,试图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剩下了无声的泪滴。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无力,因为自己无法保护她免受任何伤害。这种无奈和心痛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深深插进了他的心房,让他难以自控。

“别晃了!”年则陈述事实,“只是腿断了,别搞的像哭丧。”摔下来的时候她特意用左腿抵着,现在其他地方还好,就是左腿彻底错位了。

本来就痛的说不出话,还非要让她说话!男人就是废物东西!

她说的话,一如既往的不中听。277和季书闻都哭的更厉害了。

这两人哀嚎的架势...搞的受伤的是他们一样,我才是当事人。“别哭了,吵的我烦!”

“好,好。”季书闻红着眼眶,压抑着泪水。

他双手稳稳地支撑着年则的腰部,把她抱起来。她咬牙忍痛,靠在季书闻的肩膀上。

“我送你去医院。”

太儿戏了,门口还有歹徒呢。冯嘉南追上来插话:“书闻,你要出去?外面现在根本出不去。你再等等吧。”

“等不了。”一分一秒,他也等不起。虽然现在电子器官技术很成熟,假腿也能健步如飞,但有好好腿谁想换成假肢。

冯嘉南抿唇:“是的,年则她...确实很不幸。但救援就要到了,你要带着她一起冒险吗?”虽然自己不喜欢她,但也不会因为她发生意外而幸灾乐祸。自己...也很担心,只是他们俩现在这个样子,别是去送人头的了!

“我心意已决,别再劝了。”他转身离开。

这头犟驴,冯嘉南不甘心地跟上去,片刻后他就失神落魄的停在原地。

刚才他看到年则抬起头。

雨太大了,他隐隐约约看到年则嘴角勾起扭曲的笑容,嘴巴张开,闭合。

短、信。

冯嘉南读出这两个字,瞬间感觉到毛骨悚然,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她明明从头到尾都不在场,如何知道的?难道,她看到了。

不对,万一她说的不是这个,是自己看错了呢....不,这个女人说的就是。冯嘉南发现自己没法自欺欺人。

不然一切解释不通。

她当时为何一改常态,要帮自己引开话题,为何会老实的让季书闻牵着她,为何能被比她弱的人推下楼,为何突然接受书闻的好意....他找不到任何借口,因为太清楚年则的恶劣。

他随口就能说出她十几个缺点:喜怒无常,高兴时给个枣子,不高兴就拳脚相向。冷血阴鸷,把别人的真心实意随意践踏。不要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常干等等。

刚才还以为她改性了,结果是自己太蠢了,竟然相信她会做个好人。

现在付出一条腿也在所不惜,她究竟想干什么!

......

车身停在西荣门前,刹车声和雨滴敲击车顶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激昂的旋律。车灯昏黄,雨幕中透露出淡淡的灰色天光。

同行助手迅速下车,“啪”地打开开车门,动作熟练而又得体。

一名高挑的男子迈开长腿,缓缓从车内走出。一身黑色大衣,腰间细细的皮带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姿。栗色头发随风而动,鞋底踏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轻弱的踩水声。

助手递上雨伞,季寻挽住伞柄,轻轻晃了晃伞上的雨水。

他透过雨幕,注视着前方,眼神中透露着一抹深沉的情感。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或者等待着什么。

他向前走,一行人随着他的脚步,跟随在他身后。

他冷静地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助手推了推眼镜,有条不紊的禀报:“我们的人目前在追击主犯李支,其余的十二名匪徒悉数被抓,其中一名在我们的人赶到时已经死了。受伤的学生也都安排送去了医院。

“但是,目前一直找不到小少爷的踪影。”

季寻扫视周围:“他好像和冯家那个孩子玩的还挺好的,问了吗?”

“问了,他说七分钟前,少爷带个姓年的学生去医院了,所以”

季寻打断,眯着眼问:“姓年?”

助手点头:“是的,一个叫年则的女学生。”

“把空闲的人全调去找人。”

“明白。”

对于突然变得焦躁不安的上司,助理没有丝毫好奇心。上了这么多年的班,心早就和大润发杀鱼的刀一样冰冷,没有八卦与好奇,只有你怎么屁事那么多。哎,领导交代什么,完成就行了。

几分钟后。

他看到外勤组传来的图片,瞳孔猛地收缩,手机有一瞬间差点滑落,但他迅速稳住,上报情况。

“局长,少爷他们出车祸了。”

季寻的眼神凝固在照片上,震惊,怀疑,不安,无数情绪交织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照片中的场景令人胆寒,血色与残骸交织成一幕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汽车扭曲的金属骨架在惨烈的碰撞中彼此交错,形成一团纠缠的废铁。黑烟弥漫,凌乱的车辆残骸中还隐约可见雨水混合着鲜血在残破的车窗上流淌。

景象异常混乱,散落在地上的碎片、破损的车窗玻璃,还有一些扭曲变形的车门,都昭示着这是一次极为严重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