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虔掏出一张纸递过去，上面是关于金矿案的所有相关。
孟辞归一目十行的看完。
“长达数十年的金矿私藏案件，最后就只死了一个佥都御史？”
赵虔纠正：“是满门抄斩。”
除去十岁以下的孩童，右佥都御史府整整三十七口无一幸免。
“右佥都御史负责三郡八道监察御史共三十一人的巡行、公案、纠察、记录等案册审查，龙王郡的事一出，第一个查的就是八道监察御史；
追溯期久远，但每一位八道监察御史的轮值换岗均记录在册，十几年间一百零六位八道监察御史几乎在龙王郡轮了个遍，崔善林一死未找到丝毫名册之类，但至此就查出了不下一半的人瞒报此事。
顺着这些人往上查，所有人的口供都直指右佥都御史，右佥都御史自知死罪难逃直接畏罪自杀了，死前留下了遗笔，对此事供认不讳。”
再往上这事没法查。
“此案涉案者全都判了死刑，加上受其牵连的家眷，零零总总三百余人，三月里午门外的地比花儿都要红。”
孟辞归直接问到了要害：“所以金子是一点都没找到。”
赵虔：“……是。”
说起这个是真丢人啊，偌大的盛京，偌大的朝廷，竟叫人就这样哄骗了十余年，到头来事发还什么都查不到，十几年间被挖走的金子除了龙王郡崔善林的私藏，是一点消息都没透出来！
简直可笑！
孟辞归将纸张收起来端起了茶杯：“崔善林这样的人不会不留名册。”
他胆大妄为是真，爱护妻女也是真，为防事发后连累妻女，他定然做了两手准备，只是没想到盛京那边的消息这样快，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就做了灭口的举动。
“他什么时候死的？”
赵虔：“回京途中。”
“刺杀？”
“自戕。”奉龙卫亲自看守，谁不要命了敢半路刺杀。
孟辞归喝茶的动作一顿：“见过他的人都查了？”
“没人见过。”
孟辞归叹气：“崔善林不会无缘无故自杀的。”
赵虔：“这才是幕后之人的可怕之处。”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传递消息给崔善林，用什么办法逼迫他自戕的。
孙不理忽然问：“他死前有说过什么吗？”
赵虔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孟辞归：“可查过江樊镇刘家？”
这是珠儿说的她与崔夫人出龙王郡要去的地方。
“所有和崔善林夫妻有关系的人员都查了，一无所获。”
孟辞归还以为这里会有线索，毕竟崔夫人嘱咐了要珠儿去那里，现在看来应该是只想让珠儿好好活着。
“崔府都查抄了？”
“是，所有东西再三检查，如今都在监察院的证房里放着。”
孟辞归：“金矿案如今已算结案，除了需要归档的东西，其他东西不用处理掉吗？”值钱的充作户部，其他不值钱的该销毁的销毁，免得在监察院占地方。
赵虔：“自然是因为不甘心啊。”不甘心这么大的案子就这么过去了。
孟辞归手指点着桌面，道：“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查金子，这么多金子即便分批流入市场必然会引起金市动荡，即便再小心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出产的是金块，有些甚至需要提纯，那就需要工厂，金块熔炼亦是如此；
第二便是找崔善林留的后手。”
“此事由右副都御史负责。”
孟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