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星晚不赶时间，于是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示意他但说无妨。
无尘大师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诉说。
原来去年他从陈家大宅落荒而逃，回头这件事就被气急败坏的陈起帆他爸到处宣传，无尘大师的名声彻底毁了。
从前无尘大师就是赚富商钱的，这下富商钱没法赚了，他又没多少群众基础，甚至比不上寺庙门口摆摊算命的神棍。
所以有一段时间里，无尘大师几乎没有收入，只能啃老本，他自己从来不是个节俭的人，从前赚得很多，但存下来的没多少。
他哭哭唧唧地说：“太困难了，那时候我都打算进厂拧螺丝了。”
戴鹿鸣恨不得锤死他：“你个死骗子居然敢碰瓷广大辛勤劳动的朴素百姓？你敢不敢发誓，你要真想进厂，我把头削下来给你当球踢。”
无尘大师不敢，他确实只是随口卖一卖惨而已。
“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支了个摊子准备去寺庙门口跟别的神棍抢生意，就在这时候灵虚找到了我，说想和我合作。”
“他怎么找到你的？”
无尘大师连忙摇头：“不知道啊，他说看中我的长相，一看就是得道高人的模样。”
“他还说他自己有客源，不用我辛苦去找，我只要配合他就可以了。”
无尘大师答应了，两人开始搭伙骗人。
在灵虚的熟客面前，无尘大师扮演灵虚的徒弟，在生客面前，无尘大师还是大师，灵虚则是一个扫洒佣人。
迟星晚大约明白了，无尘大师被灵虚利用，其中一个目的是敛财，但背后至少还有其他目的。
“你说他自带客源，那你记不记得那些客人都是谁？”
无尘大师连连点头：“记得记得，我不敢说知道全部，但他曾经联系过的人我都记得。”
戴鹿鸣给外面发了个信息，很快有人走进来，在无尘大师面前放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把你记得的全部写下来，包括客人的名字性别年龄职业家庭住址，所有的一切。”
无尘大师拿起笔奋笔疾书，好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写完，谄媚地把纸推到迟星晚和戴鹿鸣面前。
戴鹿鸣看着他一手书法有些诧异：“想不到啊，你居然写得一手好字。”
无尘大师谦虚地笑了：“过奖过奖，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得整点能糊弄人的东西吗，我不仅书法写得好，还会一点中医。”
戴鹿鸣忍着怒火瞪了他一眼：“有这本事不走正道，偏偏走歪门邪道，不抓你抓谁？”
无尘大师立即缩起了身体，不敢再说话。
迟星晚看着名单，在第一页纸上就看到了赵良的名字，作为十几年的老客户，无尘大师知道赵良很多信息。
甚至还备注了赵良儿子的学校和班级，以及关系要好的同学，很难不怀疑这是灵虚故意调查的，为了拿捏赵良。
迟星晚继续往下看，翻过一页纸后，她看着其中一个名字，瞳孔下意识缩了一下。
萧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