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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到拖地,一身绸衣裙被浸成了血色,一面走一面滴水,也不知是井里浸的血泪,还是她身上的血泪。

项云黩眼看她渐渐狂化,却没有办法不可怜她:“他没有背叛你。”

项云黩没有阿娇那些柔情心思,他只是以常理来推断,吴少爷没有这个必要,他可以不给苏佩茹希望,他可以不伸出手,让她就这么呆在吴家的大宅里。

完全没有必要闹这么一出来杀人,就算他真的想苏佩茹死,只要动动舌头就行了。

苏佩茹惨然笑了一声,飞身离开井边,走的时候看了阿娇和项云黩一眼,警告他们快快离开,她又要屠镇了。

项云黩说:“我们去找吴承业。”

他们在祠堂里找到了吴承业,刚刚那个埋头奔去报信的,就是背着吴少爷在镇上到处逛的阿大,是吴家唯一一个只听他命令的人。

他本来是想让阿大把苏佩茹送走的。

可他们来晚了,祠堂里早就没有人了,吴少爷伏在阿大的背上,他几乎已经直不起身体了,问完一句,咳嗽了一声,问他:“阿大,人呢”

阿大脑子不大灵光,光有一身力气,觉得脖子里一热,有什么东西顺着脖子流下来,腥腥的、热热的。

阿大摇摇头,他好不容易背着少爷要去救人,可人不见了,他懵懵的问少爷:“是不是,是不是去井台了。”

吴少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脚尖颤抖着,阿大知道他的意思,左脚动就是左拐,右脚动就是右拐,他从小背着少爷在长街上转悠。

可吴少爷不是这个意思,他让阿大把他举起来,好让他能伸手去摘下匾额上那块木八卦,刚刚摘下八卦,苏佩茹便飞身进来了。

吴少爷看着她,咳出一口血,微笑着对她说说:“你来了。”

第96章阿娇今天拿装备了吗

那块木八卦在建镇之初,被挂在吴氏宗祠的匾额上,守护全镇镇民,已经有四五百年历史了,此时被吴少爷捏在手里,光芒大振。

逼得苏佩茹往后退了两步,她只凭着一腔恨意杀了过来,俱是眼白的眼瞳盯着吴少爷,根本就认不出他了。

吴少爷让阿大把他放到地上,对阿大说:“你跑到镇外去吧。”

阿大憨憨摇头:“我不走,我走了,谁来背少爷”

吴少爷咳笑两声:“我不用你背了,以后我自己能走了。”

阿大还是不肯,吴少爷便佯装发怒:“阿大,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阿大只听少爷一个人的话,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生下来就是弃婴,脑子又不灵,别人都说他是个傻子,在吴老太爷家里帮工讨生活。

给他一口吃的,是吴老太爷行的善事,要不是小少爷喜欢他,愿意跟他一起玩,阿大可能早就被赶走饿死了。

傻子心中没有弯绕,谁待他好,他就听谁的。

他看不见女鬼,只知道要听少爷的话,既然少爷要他跑出镇子去,他就真的从祠堂的小门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镇外。

然后他蹲在那儿,瞪大了眼睛,往镇子里瞧。

吴少爷心里数着数,阿大背着他也能一口气不停歇的跑到镇外去,现在他自己跑,数到一百怎么也出了镇。

他颤巍巍地举起那块四五百年还尤有余威的木八卦,当年祖宗留下它的时候,必没想过吴氏子孙会造这么多的冤孽。

“啪”的一声,木八卦被吴少爷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他胸中一口血喷涌出来,那八卦碎裂的同时,苏佩茹冲上前来,鬼爪作势要插进他的心口。

吴少爷阖上眼睛,这已经重复了千百次,但就是无法彻底消除她的怨恨,没想到这一次被人拦下来了。

阿娇抓住了苏佩茹的手,她认真的对苏佩茹说:“他没有害你。”

吴少爷看着他们,有些吃惊,是他掌控的幻境,他知道有生人进来了,却没打算要害他们,苏佩茹虽然狂化,但不是吴家的人,她不会杀。

他们只要乖乖等到天黑,出镇就行了,可没想到,他们会拦在苏佩如的身前。

“他没骗你”阿娇怎么说,苏佩茹都不听,被阿娇阻挡,她反手一爪,差点挠破了阿娇的脸,阿娇这下生气了。

用风绳将她的手捆起来,让她暂时不能杀人。

又对吴少爷说:“你这样根本就不行”

怨鬼是无法投胎轮回的,吴少爷是想替她消散了怨仇,回到本来的面貌。

吴少爷捂着嘴角,他不再重复那些过往,而是站了起来,飘到阿娇的身前,问她:“怎么才行”

阿娇卡住了,她见过许多怨鬼,在地府之中,一腔怨气难散,千年万年的累积,便积成了黄泉幽冥中那消散不去的愁云惨雾。

连黄泉都无法让它们消除怨恨,那些怨鬼要么等到仇人身死,要么等到大仇得报,可苏佩茹已经报仇了千百次了,怎么她的怨恨就是不消呢

“她想看见真相。”项云黩一针见血。

他见过许多受害人和受害人家属,他们要的是真相,哪怕是最惨烈的那一种。

“真相就是那些人在她的面前根本不配活着”连同他也一样不配活着

吴少爷变化成鬼身,他原本一付病弱的模样,死了之后反而鬼力强盛,他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力阻止。

阿娇和项云黩看到的幻境只是片断,现实中是苏佩茹被迫嫁给吴少爷,两人在新婚之夜就谋定了要逃,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苏佩茹是被绑了嫁过来的,走到哪里都有丫头婆子一重一重的眼线盯着她。

吴少爷说是少爷,但他一直生病,家族里的事根本无法插手,下人们对他恭敬,根本上是害怕吴老太爷。

老太爷想娶一门亲给他冲喜,因为有苏佩茹在,吴少爷的身体确实慢慢好了起来,吴老太爷还觉得这喜冲对了,孙子要是能好,就能给吴家生重孙,开枝散叶。

他们假装已经圆了房,苏佩如羞红着脸把血迹抹在白帕上,骗过那个天天给他们收拾床铺,都要摸东翻西的婆子。

又假装死心踏地的喜欢上了吴少爷,跟他十分恩爱。

这个大宅里,除了吴少爷,苏佩茹谁也不相信,跟吴少爷形影不离,外人瞧着一对小夫妻如胶似漆。

吴老太爷十分满意,丫头婆子也觉得理所当然,嫁进吴家这样的门庭,少爷还待她这样好,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吴老太爷终于同意苏佩茹陪吴少爷到城里去看电影,只要孙子高兴。

他们找到了机会,看电影就是他们想好的计策,到时直奔火车站,跳上去昆明的火车,只要上了火车,就把吴镇老宅和所有一切抛到脑后了。

吴少爷笑着说:“到时候你就不用梳妇人髻了,你还是梳辫子的时候好看。”

说得苏佩茹脸都红了,两人同榻而眠三十几个夜晚,她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心动的。

苏佩茹还走了一封信好送给状元府的同学的,让他们不要盘桓,赶紧离开,她已经先逃走了。

小桃偷走了那封信,把信交给了吴老太爷,吴老太爷不动声色,他当然以为孙子是被蛊惑的,这些学生们,在城里能游行让政府都害怕他们,可进了吴镇,他们一个也别想翻天。

苏佩茹嫁进吴家,是吴家给她天大的恩惠,她竟然想把吴家的命根子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