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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凤迟龄转身欲走,一直沉默的沈烨清却开口了,可他这次的开口却不是为自己争辩:“公子请慢,冒昧问一句,萧然现在的情况如何”

凤迟龄轻飘飘扫了一眼蜷在地上的萧然,道:“目前开来意识还挺清醒,中蛊时辰应该不久,但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何人下了蛊虫,现在只能关进牢房里好好审问,让他细细回想一下自己最近都见过什么人。”

沈烨清陷入了沉思,他半垂下眼睑望向地上的萧然,从神情上看来颇为担忧,随后不动声色地叹出一口气,朝凤迟龄作揖道:“多谢。”

凤迟龄没有再理他,兀自一人离开。

见状,荆无忧立马搀扶起被他一时失手打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上官允,像是为了赔罪特地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追了上去。

席淮君也同样与兰素心等人告别,率领一大帮弟子离开。

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三个人的背影,荆思远失落道:“只怕是因为这次的这件事,无忧哥哥再也不会有想要回来的想法了吧。我这个太子之位本应该是他的才对。”

兰素心怒瞪了荆思远一眼,道:“怎么要是他肯回来的话,你就要让出太子之位吗”

荆思远沉默不语。

兰素心自行划过这个话题,说道:“不过那个姓凤的人说的还挺有道理,我的确是太信任你的能力了,沈烨清。至于袭击我儿子的不管是不是魔修,但昨日在九火琉璃台上你的表现可叫我失望透顶,莫非最近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盛容轩担忧地瞥了一眼沈烨清,轻声道:“大人最近因为忙于找寻凶手,没几天是好好休息过的,可能是因为这个才有些”

听这么一说,兰素心发觉近日沈烨清的气色确实不怎么好,兴许真的是因为过于劳累,拂袖道:“罢了罢了,就依照那个人说的,将这个叫萧然的带回去,必须严格审问一通。”

另一方,荆无忧把上官允的一只手臂扛在肩上,似乎也没心思向他赔罪,两只眼紧紧地盯着凤迟龄的背后,望对方脚步越来越快,离得他们越来越远,只见荆无忧渐渐从慢步变成了快步,再从快步变成了小跑。

到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出声道:“大师兄,为什么要走那么快,等等我好不好。”

凤迟龄闻言脚步没有放慢,而是直接停滞住,荆无忧见状也立刻停下。

那张比花还要美的容颜突然转了过来,对此,荆无忧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怔,而上官允的心理承受能力在之前已经受到过凤迟龄的一次冲击,再来一次只怕是真的要因对方长得太美而陷入魔怔。

不一会儿,他的鼻子下方冒出两条鲜艳的血液,上官允立刻推开荆无忧,往自己的脑门上重重一拍,晕了过去。

荆无忧先是吃惊地看着倒在地上两眼冒星的上官允,再兀然抬首看向一步一步往这边缓缓走来的凤迟龄。

他分明没有摆出任何的表情,可对方还是在看到自己脸的那一刻贸然低下了头,凤迟龄对此也不知晓是该哭还是该是笑,问道:“我长得真那么可怕可怕到你现在都不敢黏着我了”

不但不黏着,还异常疏远,莫名像处于冷战。

荆无忧藏在背后的双手不自在地抠着抠着,回答道:“不是,是因为师兄的相貌与我想象的着实不太一样,一时有点难以接受,所以才”

他从未想过在这个世上有人可以美成这副样子。

当日在璇昆山后山,大师兄的双眸确实令他惊艳,但他那个时候也只是粗粗一看,并未看清,还想着对方的外貌最多只会在“惊艳”二字上左右浮动。

可如今一想,单单惊艳二字完全诠释不了这个人。

凤迟龄听了却是眉头一皱,不悦道:“难以接受是吧,那你就别接受了。”

毕竟荆无忧的这个说法,的确会误导人,凤迟龄一时还以为他这是在讥讽自己。

呀拂袖即走,被荆无忧猛地从后拽住衣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荆无忧,这种话我以前听得够多了。亲人、师尊,以及其他见过我容貌的人,他们都会结合我的命格说我还是戴着面具,拿东西遮挡起来好。”

“你知道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吗我真想杀了他们所有人。”

听到洛潇也包括在内,荆无忧一怔,似是不敢相信:“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

在相处的五年中,上官允与荆无忧都知道他们的大师兄对待洛潇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

尊敬,亲和,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如今却是

“你没有听错。”凤迟龄被荆无忧拽住袖子,背对着他冷声道,“我说我当时真的想杀了对我说这些话的每一个人,包括洛潇。”

“凭什么我就非得掩盖自己的容貌不可呢,是我想长成这样一张脸吗凭什么要因为我的人脸与我的命格就骂我,诽谤我,看不起我,可怜我。”

“我需要洛潇的可怜吗他当初若不是因为可怜我,为何收我做弟子凡是用这种情感看待我的人,我都不会觉得他们是我的恩人,反之我还会杀了他们。但是我最后却没有动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在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打不过。我没有能力与他们抗衡,所以我只能暗暗记在心底里,只能听他们的话乖乖地戴上了面具,但是非议有因此减弱半分吗你知道当我的命格被公诸于世,南阳城里”

凤迟龄话音戛然而止,荆无忧听得表情愈发奇怪:“大师兄,你以前来过南阳城吗”

“”

糟糕,记忆有点错乱。

一时激动居然把上辈子的情绪给说了出来。

凤迟龄扶额冷静片刻后,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轻声言道:“罢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他可是重生后的人。

前世的情绪又何必再表露出来。

时光都回溯到了百年前,许许多多本该发生的事都已经改变了。

凤迟龄差一点认为改变了这些事,就可以连他的命格一起改变,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可以找到一两个可以无所顾忌的听他倾诉的人,到头来却发现其实根本没有。重生这种事怎么听怎么荒唐,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听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早该知道的啊。

眉间上方的朱砂痣隐隐泛着微弱的红光,凤迟龄的眼眶不知不觉也红了几分,正当他要甩开荆无忧,准备走的时候,后背却猝然被撞了一下。

紧接着一双手臂环于身前,将他牢牢箍在怀中,凤迟龄登时抽了抽眉头,本欲开口大骂,身后却传来一句轻轻的闷声:“对不起大师兄,对不起,我之前不该这么说的,对不起。”

愣是凤迟龄再如何铁石心肠,火头冲心,一连听到三声沙哑的对不起,心也不由得动容了几分,憋在嗓子眼里的怒气一下子就跌了下去。

他顿了顿,垂眸道:“不用和我道歉,反正你们都是那样说的。我也不该只把气撒在你一人的头上。再说了,不只是相貌,我本身的存在就很难让人接受,你也没必要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了,不用道歉。”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