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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潇顿了片刻,嘴角浅浅勾起,却瞧不出高兴,道:“只是想问这个的话,方才就可以问了,何必要单独去问又不是什么需要刻意隐瞒的事。”

凤迟龄淡然回答道:“师尊你有所不知,无忧的修为已经停滞在筑基后期好些时日了,若不找出问题所在,只怕是很难突破。”

洛潇道:“虽是如此,但那孩子如今年龄方值十八岁,能走的路途还很长远,在这样的年龄段尚能到达筑基后期已是非常不容易,你也不用如此心急。况且,你会只因为这个而闷闷不乐”

闻言,凤迟龄没有接话,从坐席上下来,转过身面对洛潇,浅浅颔首一礼,道:“弟子是在二十六岁时迈入金丹初期,从金丹到元婴却是用了几百年,直到现在,修为也是久久停滞不前,自是打从心底希望自己的师弟比起我来能更胜一筹况且师尊近日不是要闭关修炼吗,您就算到了化神期,尚且如此刻苦,作为小辈的自然要跟紧脚步,所以弟子为师弟的操心,也是应该的。”

洛潇一时之间竟没法再说话。

让他说不出话的原因,不是因为凤迟龄说的这些话有多么假,而是他这两声“弟子”的自称,无不让洛潇为之一愣。

在洛潇的映象里,凤迟龄可从没在他面前自称过“弟子”。

如今这么毕恭毕敬,程门立雪,还能想到为他分忧,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绝无仅有

一时之间,洛潇还以为他生病了,神情立马变得担忧起来,脱口而出道:“身体可有不适”

“”凤迟龄道,“没有。”

不知是否为错觉,他似乎在这句“没有”中听出了几丝故意克制的忍耐,这下子可真是半点都摸不着头绪了。

换作在以前,他这个乖徒儿能学会半点克制,洛潇指不定会高兴许久,可到了现在,这份克制却不禁让他心中骇然。

洛潇喝了口茶,将这份骇然压下,闭目问道:“这五年来,你修为可有任何长进”

凤迟龄直言不讳道:“没有。”

洛潇举着杯子的那只手微微顿住,过了会儿才叹道:“也是。”

“罢了罢了,你有自己的想法,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去吧,可别让你的小狐狸等急了。”

于是凤迟龄冲洛潇作揖后扭头便走,像是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看得后者笑得愈发无奈,摇了摇头。

终究是几百岁的大徒弟,心思是越来越留不住了。

缠绵又轻柔的春风吹拂,吹得树上枝叶细微曳动,斑斑驳驳的光点散射下来,映在树林里来回穿梭的黑色身影身上。

泛着金色的光线透过树荫,照在那白皙的脸庞上,那张精致脸蛋霎时便如一块无暇美玉。个子颀长,行走之间脊背挺直,如同青竹,神韵独超,气宇不凡。

荆无忧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笑意,在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堂而皇之地进入木屋门槛,迈入进去的瞬间,稍一抬眸便是将目光锁定在与自己正对面的桌案上。

可在见到映入眼帘的只有洛潇一个人与下到一半的棋局时,目光微微一顿,噙在脸上的浅浅笑意蓦然消失,接着微微昂起下巴开始四周探望,从神情上瞧去,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待一道冷飕飕的视线悄无声息地扫过倒在一旁桌上,睡的人事不知,地老天荒,还在哈喇子的上官允时,像是看到什么刺眼睛的东西,默不作声地蹙起眉头,迅速移开。

望他进来后的这番神态,洛潇讪讪笑道:“无忧,你大师兄刚离开。”

听闻所寻之人不在此处,荆无忧旋即正色,轻咳了声缓解尴尬,道:“回师尊,弟子找的不仅是大师兄,还有那四条狐狸,师尊可知其去处”

洛潇阖上凤眸,笑着摇了摇头。

见状,荆无忧抱臂思忖,故作为难道:“那就难办了。”

仅仅一上午时间,四个活沙包就都跑得一个不剩,距离近日来最期待的“明天”还有好几个时辰,闲来无事的,这叫他该如何打发

师尊的话,别想了,打不赢。而且他近日即将闭关,就不叨扰了,至于其他人

想到这儿,荆无忧的视线才再次飘到上官允脸上,稍稍眯起眼信步走去。

待走到他身后,望他此刻睡地正沉,犹豫片刻,举起一手,停在空中不过眨眼间,随即落下,毫不留情地往上官允脑袋上一拍。

“啪”的一下清脆响亮,拍得这睡白日觉的人突然惊醒,“唰”一下直起身子,额前碎发凌乱,狭长的狐狸眼朦朦胧胧,目瞪口呆地平视前方,四肢僵硬,一动不动,似乎不知今夕何夕,从侧面瞧上去莫名好笑。

等那张笑逐颜开,看似天真无邪的俊美脸庞闯入视线后,上官允才意识到这小王八羔子又在没大没小了,当即就要冲上去和他打架:“荆无忧你小子活腻了不成没看见你师兄在睡觉么”

荆无忧身子微微一斜,轻松躲过对方的拳头,不以为意地笑道:“二师兄,我们出去过过招”

上官允凶神恶煞道:“过招”

荆无忧笑笑道:“怎么,怕啦”

上官允嘴角一抽,撸起袖子,咬牙切齿地道:“嗨哟,真别以为你他娘的到了筑基后期我就怕你了,我正想好好揍你一顿呢,走出去干”

数只仙鹤乘着阳光白云,划过碧空如洗的蓝天,木屋外尖叫声,哀嚎声连连不断。

上官允根基其实算中等偏上,可是不够努力,目前还处于筑基初期阶段。

幸亏荆无忧只是玩玩,没有动真格,才没把他的二师兄给打成伤残。

不过虽然没有打残,但也是受了些许的伤,脑袋上肿了好几个偌大的红包,搞得上官允是恨死他却又纳闷无法搞死他。大师兄是别想了,不联合这臭小子一起弄他就不错了,如果找师尊哭诉的话兴许还能起到些作用

于是,上官允便顶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信誓旦旦地去哭诉了。

不久后,他便获得了一瓶草药膏。

还是他自己曾经赠予过洛潇的那一瓶。

上官允:“”

苍天不仁

夜晚

夜色静静深了,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柳梢,洒下皎洁的银辉,凉风吹拂,阵阵清冷。

凤迟龄居住的房间里暖意盎然,烛火窜窜,那抹水色身影立在画案前,暖光将那枚点着娇美梅花的面具衬得隐隐泛红。

他右手持笔,左手背于身后,一丝不苟,一撇一勾地画着。

这时,在他身后倏然投下一抹阴影,发出“踏踏”的脚步声,慢慢朝他走进,可凤迟龄也依旧无动于衷地画着,仿佛明白对方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画中白雪皑皑,寒梅栩栩如生,右侧空白处还有一首古人的诗词赋“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