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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被他加工得红不红绿不绿的面具,与洛潇一起下山了。

山路平坦,两人走得很是顺畅无阻。不稍半个时辰,便能远远望及那刻着前方城镇名称的硕大标牌北庭镇。

洛潇一身白衣雅致清尘,乌黑青丝被高高绾起,眉宇间尽是柔情万种,仪态万千。

以这样的相貌很难不被人注目到。而一旦他被着重注意到,身边的凤迟龄也会跟着吸引人的注意,加上这附近有多少人是有戴面具的喜好,自然而然地就会把他同前几日的“瘟神”联想在一起。

虽然真的就是同一人,但也无需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乎,洛潇伸出一根手指头,往凤迟龄的后肩上轻轻点了一下子。那抹水色倏地就没了身影,就只剩下洛潇一人继续向前行走。

所谓不见其人,却闻其声,指的就是现今。

只听空气中无端亮起凤迟龄的声音:“师尊,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放任我随心所欲吗”

隐身好啊,隐身了他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而且还没有人会发现。

洛潇问道:“莫非你平日里还不够随心所欲吗”

“是挺随心的。”凤迟龄抱着臂,若有所思道,“但我不介意再所欲一点。”

他只是随便说说,并未打算真的做。可不待他笑嘻嘻地说一句:我开玩笑的,不会给师尊添乱,就闻前方的洛潇道:“好了,这次是来办正事的,你要是再胡闹,上山后我就把你关茅厕里去,一天都别想出来了。”

见他气息颇沉,像是有点生气,加上他扬言要使出杀手锏,凤迟龄果真被吓住,瞬间闭口不言,负手默默地跟在后面走了好半晌,才又出声道:“我只在师尊面前这样。”

他的声音有些冷。

洛潇的脚步微微顿了下子,并没回头看他,语气放缓了些许:“嗯,我知道。”

第6章鬼留尊

百年里,他始终有件事一直琢磨不清,那就是凤迟龄的情绪过于阴晴不定了。

不知从何开始,同他讲话讲到一半,隔三差五地就会猛然转个调。

时而平易近人,亲切得很;时而孤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而乖张听话得使人心中欢喜;时而又桀骜不驯地令人头疼。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方面面尚未显露出来。

说白了,这孩子委实有些可怕但好在本性不坏。

相继无言走了大段路,那些鳞次栉比的红墙绿瓦也愈来清晰。

走到最后,待凤迟龄再次恍过神来,才得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与景相融了。

可他们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据悉,上官家的宅邸在北庭镇的的东南方向,要想抵达需得先通过一座桥,通过这座桥后还要行走个几十里,路途很是遥远。

至于那座桥,当地人给它取了个极其温柔的名字,叫做温庭桥。是结合北庭中的“庭”字取的,既蕴有青山绿水的恬静韵味,又能传承当地传统。

但要不是有不知名的鬼怪对这座桥情有独钟,常常在周边附近出没,惹得人们每次过桥都战战兢兢的外,说不定这座桥能被列入名景录里去,至此流芳百世。

想到这里,不禁令人惋惜啊。

而从方才到现在,路上行人的视线都不负众望地往洛潇的身上瞧去,像是这人长有三头六臂似的,存在感极高。

男女老少皆是目不斜视,更有年级稍小一点的女性牢牢地盯紧了他,一眨不眨,巴不得让他没有一刻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有的甚至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两眼眼眶里还隐隐泛着红,夸张的不能再夸张了。

由于被施了法术,除了洛潇以外,没有人看得见凤迟龄,所以他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跟在洛潇后面。

沿着这条路走了不久,两人来到了那座温庭桥前。

一触及到此地,周遭人群霎时就少了不少。

见洛潇刚往前跨一步,凤迟龄突然说道:“师尊还是这么受欢迎。”

洛潇有意无意回头望他一眼,眼里充满了怀念的色彩,他小声喃喃:“我已经很久没有来到镇子上了。”

他向来云游四方,行踪漂泊不定,虽然长久居于北庭镇附近高山璇昆山,但来到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

凤迟龄负手而立,无言片刻后,倏的一道蓝光自他身体从内而外弹开。

隐身术已解除,春风吹拂,裙袂飞扬,那抹水色宛若十冬腊月里的幽冷冰湖那般绝尘。

要不是那张可笑的面具将他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光是瞧这身衣着打扮,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就算相貌平平无奇也定能俘获不少女子的芳心。

只可惜,面具的存在感实在太高,忽略不得,再添上上面那一团团滑稽的图案,便使得这份美感被不遗馀力地尽数打破。

桥头桥尾皆是无人,过桥的过程中,凤迟龄依旧紧跟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一把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折扇,将之“唰”地一下,展开持与胸前,颇有仪态地微微扇动着,然后说了句废话:“据说这座桥叫做温庭桥。”

洛潇不是不知道,于是应声道:“嗯。”

凤迟龄摇扇接着道:“桥上住着一只小鬼,全凭自身心情来选择性地吞噬过岸百姓。”

这个洛潇也能理解,道:“祸害人之性命,应及时去除。”

说是这么说,但眼下的手头任务是先抵达上官家宅邸,替那纨绔去除死气。

至于除邪祟一事,还是得留到往返时再动手也不迟。

因为有些鬼是认地的,它们孤零零地漂泊着,一旦发现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选中之后就很难再离开,所以洛潇根本不在意它会不会逃跑。

桥很长,要走的路也跟着一样长,一时间两人还未到达桥尾。

须臾,凤迟龄又开始道:“上官鱼身上的死气就是它撒下的。”

洛潇顿了顿,忖道:“竟是这样。那这只鬼此刻极有可能是去找他了。”

“不会。”凤迟龄仍是紧跟前面人的步伐,终于一路径直走到桥尾,道:“它现在就在我身后。”

洛潇:“原来如此什么”

由于凤迟龄的语气太过平淡,洛潇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等查出他话里的古怪,便立即转身去。

只望凤迟龄还好端端地背着手站立在他眼前,洛潇微顿,随后视线稍迟一步地移至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