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颜非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摸头,“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颜非瞪大眼睛。
愆那微微一笑,“你与阿伊跶一战受了重伤,伤不在身体而是在精神上。三天能醒已经是奇迹了。”
“那青无常的甄选也已经结束了”
“嗯,结束了。你那个叫丹祝的朋友活了下来。”
颜非松了口气,重又扬起笑容来,“师父您怎么知道我想问谁”
“你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
“师父你放心,我跟他真的只是好朋友而已。”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愆那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问,”肚子饿么”
“还好”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颜非尴尬地红了脸,愆那却低笑几声,说了句“你等一会儿”,便站起身出门去了。不多时便带着一些地仙们比较喜欢的接近人类的糕点和一捧曼珠沙华回来了,一进屋就将花递给颜非,“给你,你已经三天没有闻香气了。”
虽然知道师父是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但颜非还是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见了。他接过花,满满地抱在胸前,一脸白痴一般的幸福表情。
愆那都看不下去了,“你傻笑个什么劲儿”
“师父,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
“再废话,我就将花扔出去。”这臭小子,得找个机会就要在嘴上占个便宜。
颜非一边用力吸着香气,一边兴奋地问,“师父,我什么时候能上任啊有没有什么宣誓仪式之类的”
“明天其他的青红无常会去转轮王的融魂池,献祭命魂去铸剑铸伞。但是你这一步可以跳过。我明天就带你去领回渡厄伞引魂铃。你还用以前的便是了。”
说起这件事,愆那的表情又凝重起来。他尚且没能查出为何颜非没有命魂,为何在生死簿上也找不到他的名字。
颜非太了解愆那了,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将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他于是拿起一朵彼岸花,用那花瓣去搔弄愆那的侧脸,“好啦师父,别瞎担心啦我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和你一起去捉鬼了”
“别高兴得太早,你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会有其他的红无常来教给你们法术。”
此时颜非才注意到愆那腰间缠着几圈布条,似乎隐隐有血迹渗出来他立刻变了脸色,“师父你怎么受伤了”
愆那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换绷带了,便只好随意搪塞过去,“无妨,之前去地狱和一些鬼起了冲突而已。”
颜非连忙把花丢到一边,跑过来伸手就要解那绷带,被愆那一把按住了手,“你这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为师让你碰了么”
“师父,让我看一看”
“小伤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愆那翻了个白眼,伸手推着颜非的额头,硬生生将他推开了,“别闹了,快点吃东西天色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
第二天清早,愆那带着颜非去平安阁,领回了希瓦摩罗的渡厄伞和斩业剑。负责登记的那两个地仙看着颜非的表情分外奇怪,但是颜非心情太好了,根本没注意到。
颜非和其他红无常被安排了新的住处,和别的红无常住在一起。不过当天晚上愆那一回屋,却见颜非跟只小狗似的蹲在他门外等着他回来。愆那又气又想笑,“你干什么呢”
“等您回来啊。您去哪了”
“我去拜谒了一下孟婆。这一次她帮了我们不小的忙。你等我做什么有事吗“
“找您一起吃晚饭啊。以前不都是一起吃的么。”
“”
于是他被颜非拉着出去,在门口下了个馆子。那些鬼爱吃的造型恶心的食物,颜非现在倒似乎习惯了,撸起串来一点也不含糊。愆那问他今天的训练怎么样了,他说学了几个特别简单的法术,什么夺舍术驭伞术之类的,很多他都已经自学过了,一脸的得意骄傲。愆那可以想象那个训练他的红无常只怕是要被气得吐血了,有一个这么不谦虚的后辈。
吃晚饭,颜非又跟他回了家。磨磨唧唧地在他屋子里东摸摸西看看,东拉西扯一堆就是拖着不想会他自己家。愆那最后有点烦了,“你到底要干嘛,我要睡了”
“师父我睡你这儿行吗”
“我这儿怎么睡只有一张床”
“我好久没跟您一起睡了而且那张床那么大。”
“你都多大了”
“师父”颜非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从下往上看着他。
愆那嫌弃地在那狗狗眼攻势下纠结了一会儿,终于气得一挥手,“好吧下不为例”
然而怎么可能只有一次呢明明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那之后,颜非几乎没怎么回过自己的房间。一到了晚上就推说自己好困好累走不动了,硬生生挨着师父睡下。不过他倒是很老实,连碰都不敢碰愆那一下,只是在愆那睡着后侧过身来,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愆那的侧脸看,深深地嗅着愆那身上的气息,然后做一个让他自己脸红心跳的梦。
如此过了几天后,忽然愆那收到了一个判官令。
在汴梁附近的海棠镇,似有恶鬼出没。
下午他便拿着令牌,到训练红无常的灵思塔去。那时一群红无常正在练习御伞术,一只只鬼抓着红伞在天上乱飞,有些控制不好的简直如风中落叶一般飘来荡去,遥遥还能听到不少惊恐的大叫声。
愆那仰头看着那些新红无常的笨拙动作,心情莫名很好。
颜非虽然嘴上说大话,其实还不是飞得和别人一样乱七八糟的。
看到愆那,颜非赶紧摇摇晃晃地从天空中降落下来,落地本想摆个帅气的姿势,不料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风度全无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