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民俗学家说她什么吗”
“呃,他说”耿清河回忆着,“哪怕是杀人的脏活儿也都跟着干”
“对。”
林柚打了个响指。
“所以这夫妇俩应该很信任她。既然一楼那儿找不到四楼的钥匙,最有可能藏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哪怕只是备份钥匙。”
耿清河眼睛一亮。
“那还等什”
“叮铃。”
这声音几乎是和他同时响起的。
房间里一片寂静。
“叮铃,”那清脆的响动又响了两声,一声比一声近,“叮铃。”
还有一只脚没踏进房门的耿清河僵硬转头,眼睁睁看着走廊的拐角那里从下方探出一张女人的脸。
她不自然地笑着,过大的弧度拉扯得五官都变了形。四肢像是被生生折断了似的扭曲着伏在地上。饶是如此,她爬行的动作却是飞快。
身上是系着块围裙。
但在围裙边上,此时此刻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是那串不断发出脆响的钥匙。
然而,在不清楚对方用什么秒掉了一名队友的情况下,林柚果断做出了决定。
“跑”
耿清河对她的话早信服到了某种境界,话音未落拔腿就跑。
急匆匆赶上他步伐的林柚心说这速度怪不得能在新人本直接窜出门。
她抽空往后望了一眼,出门时还是耽误了点时间,女佣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
林柚心下一横,直接往耿清河背上狠推了把。
也顾不上对方被她推了个趔趄,顺着惯性又往前冲出好几步。她自己被一把搂住小腿,整个人径直失去平衡栽在的地上。
倒下的一瞬间,林柚想的竟然是幸好这回有地毯垫着。
下一秒,她条件反射地一偏脑袋,女佣尖锐的长指甲擦着耳朵扎进地毯。
作为回礼,她屈起膝盖,重重顶在对方的肚子上。
女佣闷哼一声,也不知在含糊地叫嚷着什么,那张惨白面孔笑得越发扭曲
然后就被横来的一拳打偏了平衡。
去而复返的耿清河牙齿都在打颤,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队友的手腕。林柚的反应也够快,借力挣开女佣,爬起来就冲向了女佣来时反方向的拐角。
和空房间一样没上锁的还有一间。
好在楼梯间放了太多旅馆平时的清洁用品,两个人站着也不算挤。
跻身在只亮着盏昏黄小灯的楼梯间内,两人屏起呼吸等那地毯的摩擦声从门前过去看样子没发觉他们藏在这里。
“哟,”等声音彻底消失,林柚笑道,“这回胆子挺大啊。”
“好了好了别调侃我了。”
耿清河仍面有苦色,“现在怎么办,怎么从她身上拿钥匙啊”
“是啊”
林柚也叹了口气,“现在可怎么办”
她伸出手,食指勾着那串原先挂在女佣腰上的钥匙在耿清河眼前转了一圈,直引得他看直了眼。
天知道她是怎么在短短十秒内给顺过来的。
“既然钥匙到手,”林柚挑眉。
“走了。”
第11章气鬼专家
要是让林柚自己来说,第一步是从被扑在地上开始的。
彼时她虎口抵着那把折叠小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哪怕它做武器不大派得上用场,保不齐能发挥其他的用处。所以,在离开民俗学家住的那间104房前,林柚还是把它也塞进了腰包。
事实证明,这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钥匙串用细绳拴着系在女佣的腰上。林柚闪头避开那长指甲的一刺时,手已经握着小刀,向下探到一瞥间记住的位置。
两指勾住细绳,中间卡上刀锋。
然后借着一记膝击,这拉扯的力道足够她一下子把细绳割断。
手掌翻转,钥匙串恰好在那位置落进掌心。
要说哪里还有美中不足的
林柚的视线移向指腹。
她也没多少经验,做得不那么熟练,小刀又太过锋利,不小心在手上割了一刀。
幸好伤口不深,血很容易就自己止住了。
“说实话,”林柚道,“我在想万一这一串钥匙里没有一把是真的该怎么办。”
这血不就白流了。
耿清河:“”
耿清河:“别吧,这么虐的吗”
林柚无谓地耸耸肩,反正这把是不行,她换成下一把继续试。
他们俩一路听着周遭的动静,瞒过还在四处爬行的女佣的耳目,终于到达了通往四楼的楼梯口前。
此时此刻,是凌晨两点,距离六点天亮还有四个小时。
正如留在楼下大厅的队友所言,一扇木门挡住了所有去路。门板厚重,门锁还十分结实,拿不到钥匙还就真进不去。
这一把还是不行。连续试了四五把,林柚早习惯了失败,她转转钥匙圈,又将一把新的插进去。
钥匙齿与锁孔完美贴合,林柚精神一振,十分顺畅地转动了钥匙。
开了
下一秒,迎面而来的空气熏得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林柚捏住鼻子,她现在有点不太想上去了。
“这怎么”耿清河的表情也是十足的嫌弃,“这怎么这么难闻”
如果非要形容,这是一种刨开墓穴般的恶臭。林柚没想过这辈子还能闻到这样的味道,她头一回觉得盒的嗅觉拟真做得太过。
在大开的木门前呆立半天,权当是放放味儿。
“行了。”
事到如今也不能真不去,林柚用手扇了扇,艰难地做了决定,“上去吧,搞不好一会儿就习惯了。”
“你等等,”她拦住打算直接一步踏上楼梯的耿清河,“我走前面。”
他们之前待的楼层,灯光虽昏暗,但也在正常范围内。但这一层就全然不一样了,照明几近于无,那一丁点的亮光也都是来自天花板上挂的零星几个亮度可怜的小灯泡。
眼睛习惯黑暗后,林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走廊正对楼梯的那面窗户上层层钉着的宽大木条。
木制台阶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踏过最后一阶,在踩上四楼的地板的同时忽觉脚下一滑。
林柚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墙壁,好歹是稳住了平衡。但她手上也沾了不少黏腻的液体,一言难尽地用力往旁边甩去。
“墙上这也太恶心了”她抱怨道,又转头向后面的人嘱咐,“小心点,地是滑的。”
举高手对着灯泡的光照研究了半天,林柚还是无法辨认